女帝怒吼,眼中燃起怒火:“承桑茴,顾漾明死了,朕让道士锁住她的魂魄,永世无法投胎,也断不会来你的梦里找你。你这一世都见不到她,下一世、永生永世都见不到。”
“我要我的鸟儿、你让开……”承桑茴也被激起了怒气,使劲推开眼前的人,歪头看向外间,眼中带着急切,“我的鸟儿啊。”
伺候的宫人见怪不怪了,低头不语,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承桑茴在殿内又哭又闹,拼命想出,偏偏女帝不肯,命人关了殿门。
殿门合上的那刻,承桑茴突然安静下来,像是被定身一般,直直地看着殿门。
她眼中的光突然消失了,怅然、失落。
女帝盯着她,眼神从愤怒化为心疼:“阿姐、阿姐,你怎么了?”
“我的鸟儿、我的先生都不见了、你看到先生了吗?”承桑茴低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双手,“你看到我的先生了吗?”
“阿珂,你看到我的先生了吗?”
“阿珂,你看到顾少傅了吗?”
“阿珂,你看到漾姐姐了吗?”
她一番低语,脸色煞白,下一息,一头栽到了地上。
女帝大惊失色,“快,去找太医、找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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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烧得一塌糊涂,莫说是活人,连院子里的树都被烧成灰烬。
顾春和赶过来的时候,只见一片废墟,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看得发怔,鼻头一酸,忍不住落下眼泪。
不敢跪、不敢喊、连哭一声都不敢,她是顾家的人,而女帝待顾家,远不如先帝。
曾经的顾家因顾漾明远超其他世家,也因顾漾明,被当今陛下猜疑。
顾春和浑浑噩噩离开驿馆,马也不知道骑,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
突然间,一个麻袋从天而落,稳稳地落在她的脑袋上,接着一棒子下去,人就软了下来。
一人扛着麻袋就上车了。
“你打得太重了,万一死了,怎么办?”
“别废话,带走再说,打不晕,你我都得死。”
马车疾驰出城,穿越官道,往村子里驶去,来到一处湖畔前,马车径直驶了进去。
落云跳下马车,喘了口气,道:“吓死我了。”
浮清将马车上的人抱了下来,丢在地上,“找水来泼醒。”
“她是女子,你温柔些。”落云眼皮一跳,又是打晕又是泼醒,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落云说得好听,浮清是一句话没听进去,依旧让人泼醒,揪着对方的领口丢进了重新置办的灵堂里。
落云提醒她:“顾春和好歹是南衙副指挥使。”
“在我眼里,她只是少傅的侄女儿罢了,若不是侄女,我早就将她杀了。”
落云不说了,这人看着文弱,脾气一点都不好,说了也是白说。
顾春和被泼醒,跌跌撞撞地跨过门坎,抬首就见到‘少傅顾漾明之灵位’,浑身一颤,转头看向浮清:“你是谁?”
“拜,若不然,我打断你的腿再拜。”浮清冷着脸。
顾春和抹了抹自己脑门上的汗水,下意识就爬了起来,规规矩矩的叩拜。
浮清说:“你为下,替她守灵也是应该的,你放心,我会派人给你告假的。”
“你给我告假,你是谁?”顾春和抖了起来。
浮清不回答,只道:“灵堂需摆七日,安葬入土,届时你可以回来了。你若不是少傅的侄女,你带兵来的那一刻,我就杀了你。
顾春和难掩恐惧,下意识吞了吞口水,没有辩驳。
她抬首,看向面前的灵位,眼前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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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宁睡到午后就醒了,去铺子里转了转,去绣坊买了些柔软的料子,又去翠宝斋进货似的买了许多头饰。
一股脑送到了相府。
谢蕴醒来,黄昏时分,在院子里品茶,看着一只又一只的大木箱子抬进来后,无奈道:“谢昭宁,我喜欢钱。”
谢昭宁看她一眼:“你直接说这些不够就好了,我给你准备了现钱。”
言罢,她让人抬进来一只箱子,她说:“你想金子吗?”
“谁会不喜欢金子?”谢蕴嗤笑,“小土包子突然发财了,开始炫富,啧啧啧,你养我吧!”
箱子打开,婢女们惊讶地笑出声,金灿灿的金子摆满了箱子,金光闪闪。
谢蕴没忍住诱惑,说:“你这么好看,还这么有钱,我得将你看紧了,万一你跟其他人跑 ,我上哪儿去找你这般的小娘子替我赚钱呀。”
谢昭宁腼腆地笑了。
婢女们识趣地退出了院子。偌大的庭院内,只有两人,外加金子、珠宝。
谢蕴起身走到木箱前,拨了拨料子,道:“库房里赏赐的还在,何必浪费钱去买呢,下回别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