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源的景石已经是她开的第三家子公司了。
因为业务分散,她这几年不得不全国各地到处跑, 很辛苦,但每每说起来,她总是笑着,“说到做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好像在这个过程中找到了和你永远热恋的方法。”
——新环境,新开始,她们在适应的时候会默契的相互扶持,相互体谅,为对方遇到的新挑战新机遇出谋划策,对当地的新风景新人文进行探索。她们永远在发掘在适应,就能永远热恋。
永远热恋的结果是,陈礼不在,她的私人生活因为心不在焉,节奏都乱了。
谢安青如是想,心里有些发酸发软,更多是悸动甜蜜。
她悄无声息按捺着,面上波澜不惊:“不用备车了,我走一走。”
秘书:“我陪您。”
谢安青把钢笔盖回去,起身道:“我一个人走走想点事情,你今天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
秘书没再坚持:“有事您随时打我电话。”
谢安青:“嗯。”
新源是一座经济发展迅速,科技创新能力突出的快节奏城市,饶是现在已经十一点了,也依旧热闹非凡,有人刚刚下班,开始聚会宵夜,享受自己的时间,有人坐在街边又哭又闹,有人说说笑笑。
谢安青沿路走得很慢。
进入空无一人银杏大道,秋意扑面而来,熙攘的热闹变成抒情的浪漫,一眼望去金黄遍地,长街没有尽头。
谢安青漫无目的地走。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周末和节假日了,难得明后两天的周末没安排,她就想放纵放纵,走累了再回家。这样,回去之后她就能因为疲累直接入睡,而不是在关灯之后看一会儿陈礼的枕头,最终睡到她的那侧,被她发现了取笑。
她其实享受被取笑,也喜欢取笑过后的亲密。
只是取笑只会发生在陈礼回来那天,其他时候,她只能时不时的,在梦里梦一梦她,有点辛苦。
谢安青垂眸提了提口罩,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粘人的,好像年纪越大,她的爱能承受的距离越短。
谢安青插在口袋里的手蹭了蹭手机,想拿出来给陈礼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做什么,是不是很忙,怎么今天晚上没有微信消息过来调戏她。
拿到一半,后方忽然传来一声轻短的汽车鸣笛。
“滴。”
谢安青被打断,蠢蠢欲动的念头迅速淡了下去,想起陈礼半夜还在书房里电话不断的画面。她是真的很忙,就不打扰她了,忙完了,她自然会来找她。
谢安青把手机放回去,确认自己走的是人行道,不影响车辆通过。
她继续慢慢吞吞地走。
但后方的“滴”声竟然还在继续。
谢安青出于本能回头,看到不远处的路边停下辆和陈礼的一模一样的车,挂着她早就烂熟于心的车牌号,她刚刚还在想的人,此刻侧身下来,“砰”一声推上车门:“警惕心这么差?我要是趁现在把你掳走卖了,你是不是还会帮我数钱?”
谢安青心似秋风鼓荡,忘了呼吸。
陈礼锁了车子朝谢安青走。
银杏大道里光线昏暗,乍一看,她浑身上下,从穿着到妆容,到行为举止、眼神表情全都透了一股子上位者的倨傲,和从前那个陈礼判若两人。
这是她把景石发展壮大的必经之路。
谢安青甚至亲耳听过她一身冷冽和电话那头的人发火的语气,但没有看过她发怒的表情。
为什么没看过呢?
谢安青眼睛被陈礼的右手捂住,唇上落下她细密爱恋的亲吻。
陈礼笑了声,说:“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盯着我刚下班的样子看,凶。”
嗯。
她之所以只听过陈礼发火,而没有看过,就是因为她每次发火都会像现在这样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到自己“面目狰狞”的冷酷模样。
等火发完了,还会轮番亲吻她遭受了“荼毒”的耳朵,让它们发烧着火,彻底忘记她发过火的事情。
那她就还是从前那个陈礼,即使已经具备了掌权者的权威和公信力,在外受人恭维追捧,内核也始终如一,哪里都没有变,除了一天比一天爱她。
陈礼松开手,顺势把谢安青的口罩勾下来,说:“都快十二点了,不好好在家睡觉,跑这儿干什么?”
谢安青停滞的呼吸过载被迫恢复,加之没了口罩的遮挡,一下子吸了太多冷气,有点酸,她下意识吸了吸鼻子,有点可爱的小动作和她穿定制套装,别精致胸针,柔中带刚的沉稳模样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