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蓓蓓确信她姑就是很生气。
西谢村书记更是头皮一麻,陪笑道:“谢书记有什么话请直说。”
谢安青平铺直叙的目光扫过他,看向旁边想走没成,抓着铁锨满身警惕的男人:“你是不是觉得女的没点关系什么事都办不成?”
男人肥胖的身体一抖,口齿发僵:“你往前几年就二十出头……”
谢安青说:“二十出头怎么了?你们现在的果园、大棚管技术是不是跟我请来的人学的,路西和你们共用的那七里水泥路是不是我带人修的?”
男人:“我……”
谢安青:“我可以先修路东、河南、河北任意一条,只保证我们村人能走,管你们探个亲戚要绕多远。”
西谢村书记:“谢书记,你这话说的,大家乡里乡亲的,不就得互相帮忙。”
谢安青:“我帮了,你们领情了?”
西谢村书记语塞:“这次的确是我们的问题,我们道歉。”
谢安青:“道歉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大家既然有疑义,就该想办法厘清。蓓蓓。”
谢蓓蓓:“在。”
“这是我们村的农耕土地登记表,上一次分地之后,所有人都签了字,按了手印,做不了假。”谢安青说:“今天不量别的,就路西这一片,但凡我们村多占一公分,当着面就还,但如果没有,或者谁家的被占了——”
谢安青短暂停顿,说:“那事儿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西谢村书记莫名脊背一凉,抹着额头上的汗说:“没必要吧,马上就饭点了。”
谢安青:“镇上发的测量设备,走一步就是一步的距离。路西地不多,全部走完最多半个小时,耽误不了晚饭。”
谢安青年年夏天在这儿巡河,闭着眼睛都走知道要走多久。她说最多半小时就一定不会磨蹭到31分钟。
“蓓蓓,去。”谢安青说:“只量长。”
谢蓓蓓一愣,高声道:“好!”
路西的地东西衔接,南北排列,宽是内部矛盾,长才是对外战斗。
她姑的脑子过于好使!
谢蓓蓓马不停蹄拉着谢小晴往过跑,一个量,一个记。
西谢村的人骑虎难下,只能三三两两蹲在路边等结果。
男人也想走。
谢安青说:“陈小姐的骨头裂没裂还不清楚,你就这么走了?”
男人一愣:“你,你想干什么?”
谢安青没有马上说话,偏头看向陈礼站立的方向,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没有起伏波澜,更没有电光火石,只是一个平静无波的看着,一个微不可察地挑眉。
谢安青收回目光,说:“给你两个选择,一,等警察过来,走法律程序;二,道歉赔偿。”
“三,你怎么打的我,我怎么打回去。”陈礼的声音紧随其后,说:“谢书记给的两个选择全都不痛不痒,我不喜欢。她是体面人,我不是。”
话落瞬间,陈礼抓起谢安青视线看向她之前,先经过的一把钉耙,朝男人挥过去——速度快得能听见声,磨得正锋利的齿对着男人脑袋。
男人吓得抱头尖叫:“我错了!救命!对不起,救命啊!”
胳膊和肩骨卡住耙柄,钉耙在距离男人不过两三公分的地方戛然而止。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错了。”男人眼泪鼻涕一堆,扶着铁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我错了。”
周围的人被陈礼这个举动吓得大惊失色,魂惊掉一半。
西谢村书记觉得自己头骨都软了,一肚子的火却敢怒不敢言,咬牙道:“谢书记,你们村的人动手,你就这么看着??”
谢安青:“不是我们村人。我刚说了,这是我请来的贵客。”
西谢村书记:“???”
谢安青转头看向陈礼:“陈小姐,要么算了?”
陈礼前一秒还冷冻着的瞳孔,这一秒透进夕阳,像那天的日照金山,不偏不倚落在谢安青眼里:“行啊,今天听谢书记的。”
陈礼把钉耙还回去,客气地对两手突然一空,到现在还愣着的女人说:“阿姨,谢了。”
女人木着脑子接住,点头都带卡顿。
陈礼拍拍手,胸腔里前所未有的痛快。
另一边,谢蓓蓓的嗓子比喇叭好使:“39.7!”
她脚下更快,才转眼功夫就已经量到了第七块地,但剩下的更多。
陈礼以为已经没人关注自己了,垂眸下来,不露声色地往后转了一下肩。
“…………”
疼死了。
陈礼怎么把肩膀转后面的怎么放回来,吐了一口气,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