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视着那两个人,道:“杀了你——还是杀了他,都没有多大用。但有一种法子,能让你们生不如死。”
步云邪有种不好的预感,段星河也抬眼看着他,道:“你要干什么?”
李司正扬起了嘴角,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道:“你不是很在乎那个小崽子吗?这些年走了那么远的路,费了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找到她是不是?”
他一摆手,道:“把她拖出去。”
几名狱卒上前打开了牢门,用刻满了符咒的铁枷锁住了魏小雨的头颈和手腕。魏小雨拼命挣扎,情急之下咬了一个人一口。那人疼得恼火,劈手甩了她一巴掌,骂道:“小畜生,敢咬我!”
魏小雨的脸肿了,登时大哭起来。段星河用力砸栏杆,怒道:“放开她,欺负小孩儿算什么本事!”
刘正阳道:“这小妮子的灵力强得很,赶紧捆严实了,别让她的妖性发作出来!”
几个狱卒用铁链往她身上绕了几圈,像捆粽子似的把她捆了起来。那几个人把她扛了出去,魏小雨动弹不得,放声哭道:“你们干什么,救命!大师兄,救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远,段星河急得眼都红了,放声吼道:“放开她,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伤害她!”
他把铁链拽的哗哗直响,那帮人却根本不理会他。步云邪扒着栏杆向外望,见他们拖着魏小雨拐过一个弯就没影了。这地方有的是刑具,偌大的汉子尚且受不了,万一这些人要折磨小雨,段星河实在不敢想。
他答应过师父要好好照顾小雨的,却只能眼看着她被人抓走。段星河狠狠地踢了牢门一脚,栏杆上的符咒骤然发出白光,嗡地一声把他打的摔倒在地。
刘正阳十分得意,大笑道:“让你狂,这地方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使不出半点本事。你自己就在钦天监供过职,怎么不知道它有多厉害?”
段星河浑身又疼又麻,蜷曲着身体,抽筋似的一时间动弹不得。步云邪护住了他,低声道:“星哥,好汉不吃眼前亏,别理他们。”
“这就对了,”李如芝露出了笑容,“安静下来,早点认命早完事儿。陛下就要来了,这场好戏,大家一起看才有趣。”
他站了起来,道:“步大人,你跟我来吧。”
步云邪皱眉道:“去哪里?”
李司正道:“陛下点名要见你,有些话他要亲自问你。”
他说罢当先走了,几名狱卒上前打开了牢门。段星河身上还在一阵阵发麻,怒道:“别动他!”
那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已经把步云邪拽出去了。另外几个狱卒按住了段星河,道:“别乱动!”
段星河一挣扎,身体又被镣铐击伤了,疼得额头上渗出了冷汗。那几个狱卒哈哈大笑,一人道:“我劝你少费点力气,见过关在笼子里的鸟没有?那些非要乱飞乱撞的,活活把自己撞死也没人可怜。你是傻子还是聪明人?”
另一个狱卒道:“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那人道:“陛下还没给他定罪呢,他要是死了,咱们不也得担责任?”
段星河喘着气,渐渐冷静下来。自己落在他们手上,光这么硬拼不是办法,得保存力气,找机会逃出去。那个狱卒见他不动了,道:“这就对了,歇会儿吧,一会儿还得提你出去问话呢。”
步云邪被押到一间偏殿里,这边是镇魔司审问犯人的地方,房梁和墙上都刻满了符咒,密密麻麻的纹样让人头皮发麻。庆熙帝坐在上首,穿着一身明黄色圆领蟠龙袍,脸色阴沉。两年没见,他比之前苍老了许多,头发和胡须已经全白了。
他垂眼看着步云邪,缓缓道:“步爱卿,好久不见了,你可还记得朕啊?”
步云邪道:“臣在外飘零两载,无一日不念着陛下。”
皇帝冷笑了一声,道:“好一个无一日不惦记着朕,这么长世间音讯全无,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朕忘了呢。”
他越想越气,重重一拍桌案,道:“枉朕这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朕!”
天子发起怒来,压迫感着实强大。步云邪头上渗出了冷汗,此时的情势命悬一线,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自己早就把他抛到脑后了。自己还有机会跟皇帝分说几句,段星河和小雨连辩白的机会都没有,全靠自己了。步云邪把心一横,两行眼泪流了下来,道:“臣冤枉!”
他生的清雅秀气,落起泪来让人忍不住心生同情,万般恨意都淡了三分。皇帝道:“你还委屈?”
他虽然这么说,口气却不觉缓和了几分。李如芝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有点恼火,心想这臭小子就知道在陛下面前做作,骗取他老人家的同情。但皇帝就吃这一套,虽然恨不能打他五十大板,却又偏偏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