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一个穿着白袍的大伥从后面过来了。段星河跟他们接触过几次,知道低阶伥鬼的衣袍是素白的,边缘总是弄得破破烂烂的,要不然就是沾满了血迹。而等级更高一些的大伥的白袍上有云雾的暗花,面具的额心也有一道竖着的红痕,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地位差距。
一群人想要站起来,那人摆了摆手道:“不必客气,安坐吧。”
那人站在上首,看着屋内的众人道:“欢迎你们,我的朋友,我是这里的堂主,姓孙。各位既然来到了这里,想必都有过人的能力。请展示给我看一看,就从这位开始吧。”
他摆了个请的动作,左手第一个男子站了起来。他穿着书生的长衫,显得文质彬彬的,自信道:“我擅长写字,能模仿各种笔迹,看过一次的字体就能写的九成以上相似,保证亲近的人都认不出来。”
孙堂主一示意,有人去拿了几份字帖和纸张笔墨过来,让那人模仿。那人照着写了一份颜体,一份柳体,一份簪花小楷,有的厚重沉郁,有的飘逸秀美,根本不像出自同一个人之手。一个白衣伥鬼提笔写了几个字:“入我虺门,奉我虺神。千机万象,唯我独尊。”
那人端详了片刻,照着写了下来,竟然分毫不差。
孙堂主点了点头,虽然脸上戴着面具,还是能感觉到他对这人非常满意。
一人小声道:“这本事虽然厉害,可也没什么用吧?”
另一人道:“你是不是傻?模仿人的笔迹就能做假情报,光这一点就够厉害的了!”
这还不止,伏顺低声道:“哥,你说他能不能把银票上的签章都模仿的一模一样?”
段星河没说话,也已经想到这一点了。旁边几个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意识到这人的本事若是能发挥出来,真的能起大作用。孙堂主道:“下一位。”
第二个人生的膀大腰圆,身高八尺有余,粗声粗气地道:“俺是个打铁的,打的兵刃特别好使,修道的、练武的都排着队买俺的刀剑。俺不想埋没了这一身好本事,想锻剑给有真本事的人使,俺听说你们都挺厉害的,就带了几把兵刃过来,你们瞧瞧怎么样。”
他进来的时候就把兵刃交给这里的伥鬼了,此时有人捧着一口苗刀和一柄剑进来。孙堂主把刀拔出来,一道寒光照亮了脸,钢上带着花纹,显然是经过千锤百炼而成的。他道:“你这兵刃怎么个好法?”
打铁匠自豪道:“吹毛立断、杀人不沾血,坚韧无比!”
孙堂主想起了自相矛盾的典故,半开玩笑道:“你的刀更坚固一些,还是剑更坚固一些?”
打铁匠憨憨地说:“都一样的。要是它俩碰到了一起,就得看用的人谁的本事更大一些,谁就能赢了。”
孙堂主招了招手,一个伥鬼自觉伸过脑袋来。伏顺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们要拿头试。就见孙堂主从那人头上拔下几根头发,放在刀刃上轻轻一吹,头发噗地一下断成了两截,飘然落了下去。众人纷纷点头,赞叹是一把好刀。
孙堂主又拔出剑瞧了一眼,见长剑锻得如秋水一般,着实有些灵气。看不出这人五大三粗的,还是个了不起的铸剑师。
孙堂主点了点头道:“好,下一位。”
接下来的人有擅长做饭的,说自己的厨艺非凡;也有记忆力超强的人,号称过目不忘。孙堂主一一看过了,到了段星河这里,他道:“小兄弟,你有什么本领?”
段星河道:“我是个修道之人,会一些道法。”
他站起身来,摊开了手。他的手心上飘浮着一团白雾,白气生成了雪花,纷纷飘落下来。他把手一挥,寒气飘散在屋里,众人感到了一阵寒冷。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低声道:“好冷啊,这小子有点本事!”
段星河又打了个响指,指尖生出了一团小火苗,火光照亮了他的眼睛。他虽然戴着人皮面具,黝黑的眼睛却深邃好看,映着火光显得十分神秘。
小火球燃烧着,渐渐变大,把屋里的温度烧的暖融融的。段星河轻轻一摆手,那团火球就哧地一声熄灭了。那些人都是寻常工匠,贩夫走卒,看这年轻人轻描淡写的就能够操纵五行之力,都啧啧称奇。
孙堂主点了点头,道:“不错,你修炼到什么程度了?”
段星河道:“在下不才,才到筑基中期。”
他有意隐藏自己的能力,能混进去就行了,没必要引起人的注意。孙堂主摩挲着手上的银扳指,若有所思,片刻道:“好,下一位。”
众人见伏顺生的又干又瘦,气质猥琐,觉得他必然没有什么能耐。伏顺也不在乎他们的眼光,道:“我会开锁,擅长偷盗。不管多难的锁,我都有办法把它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