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时,天边亮堂起来。
沈娇还未曾出门,就听得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些声音。
沈娇半边身子靠着墙,从窗户往下望,便见一内侍匆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人端着用红布盖着的托盘。
来者不善啊~
沈娇暗忖着,随即抬眸看向傅佑安,“待会儿请王爷莫要醒来。”
傅佑安眉头微蹙,见沈娇捏着绣花针往自己身上扎了几针,躺在软榻上,没一会儿便面色潮红起来。
傅佑安:……
他跟着默默的闭上了眼。
“嘎吱~”
婢女推开了门。
内侍昂着头进门来,甩了甩兰花指喊道:“王妃可在?”
沈娇装听不见。
内侍仔细一瞧,沈娇就在软榻上睡着,身上连个毯子也没有,窗户还打开了半扇,冷风嗖嗖的往里吹。
傅佑安躺在床上,估计还昏迷着。
“王妃?”
内侍有些不悦的加重了声音。
沈娇这才半睁开眼,重重的咳了好几声。
内侍见状往后退了一步。
“昨个儿皇上听闻王妃一入王府,永安王就醒了,深觉王妃乃是有福之人,皇后娘娘近两日病乏,皇上让王妃在佛前跪上两个时辰,为皇后娘娘祈福。”
傅佑安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在被褥之下的手,逐渐收紧。
沈娇眼神涣散的看着内侍,又抬手扶额,“公公说什么,本王妃头晕体乏,没听清楚。”
内侍嘴角微抽了下,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沈娇这才恍然。
她也没说自己病了,只是单手撑着软榻想下来,结果腿一软又跌坐回软榻上。
第4章 当冲喜王妃开始造反4
“公公见谅,我实在是起不来。”
沈娇说着又咳了起来。
看她那一副快要咳出血的架势,内侍还真有点忌惮,随后便差人将佛像放下,自己回去找褚定坤了。
褚定坤有些不信内侍的话,便叫了太医随内侍去永安王府。
太医给沈娇把脉后,微不可察的朝内侍轻点头,随后又去给傅佑安把脉。
“如何?”
“王妃邪风入体,只怕要养些日子,永安王还是老样子。”太医小声的说。
内侍看一眼沈娇,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这才带着太医回宫去问褚定坤。
褚定坤听罢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轻挥了挥手。
内侍在原地站了阵,又小心的问,“皇上,那还让王妃为皇后娘娘祈福吗?”
褚定坤眼眸微眯,“罢了!”
永安王府内没有药,沈娇熬不了两日,若是这时候让她为皇后娘娘祈福,她若一死,反倒连累他和皇后的名声。
没那个必要!
褚定坤一琢磨,又说,“差人仔细盯着永安王府便是。”
内侍低头应了声。
而此时永安王府内,沈娇慵懒的伸着懒腰,丝毫看不出方才那虚弱模样。
她莲步轻移到床前,“王爷怎么还不睁眼?”
傅佑安这才睁眼,神色有些复杂。
“王爷瞧见了,您这一病啊,人人都欺负我~”
沈娇熟练的买了句惨,然后捏着绣花针往他穴位上扎,“王爷还是得早些好起来才是,否则我们两就当真要成一对苦命鸳鸯了。”
傅佑安沉默的看她。
他倒是没从她脸上看出半分畏惧可怜之色,倒是……隐隐的透着些不屑与讥讽。
也是奇了!
“你若是想此后的日子好过些,对我不必这般好。”
傅佑安低声说。
沈娇轻笑了声,“我与你眼看都要命不久矣,褚定坤不会在此时再来难为我。”
褚定坤巴不得她病死,让傅佑安再多一个克妻的名声,但却不会把自己搭进去。
傅佑安眸光微闪。
他知道,沈娇说的是对的。
“所以你装病。”
“什么叫装病?”
沈娇轻瞪了眼傅佑安,“我这叫适当规避风险。”
傅佑安闻言,眼眸中难得的带上了些许笑意。
“等我这病养个十天半月的,王爷差不离也能走动自如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沈娇摸了摸傅佑安的脸。
她挨的近,傅佑安似乎都能闻到她身上微末的清淡香味,一张脸红扑扑的,瞧着可爱得很。
“好。”傅佑安下意识的应了句。
恍惚的,傅佑安觉得这个场面有些熟悉。
可分明他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一段。
沈娇见他有些失神,便微微勾起唇角,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小崽子还是蛮乖的!
她由着绣花针留在傅佑安身上,面色潮红的一手撑着墙慢悠悠的走出去,对着门口的婢女问,“可有饭食?”
那婢女眼观鼻、鼻观心,充耳不闻。
沈娇又问了两句,见她不应,这才满面愁苦的自己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