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怕呀,”林远琛笑了笑,“放松点。”
陆洋虽然脸上扯出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嘀咕着,这怎么可能不怕。
“老师,我到了。”
林远琛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就折叠着挂在手臂上往里走,陈院估计是在楼上,应了一声之后,陆洋听到了脚步从楼梯上传来的动静。
他跟在林远琛身后,走进宽敞明亮的客厅,环视了一圈这中式欧式混合的装潢,林远琛看着他的有些疑惑的表情。
“本来是现代风设计的,结果老师十几年前帮着垫钱做过手术的一个病人,最近他儿子发达了,上次来时就说硬要送全套的中式家具过来。”
陆洋懂一点点这个,看着整套上等酸枝,估计价值不菲,正想着抬头就看到了陈老从楼上慢慢走下来。
“叫老师就好。”
只在刚进医院时远远地看过一眼的老院长,仿佛是教科书上的人物站在自己的面前,陆洋站得笔直对着面前的陈老,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陈老师好。”
“你好。”
陈老笑着看了看面前的年轻人,又将视线移回了林远琛的脸上,“这两天怎么样?身体应该好很多了吧?”
“天气变化,肯定还是有些不适,但恢复得可以了,我下周一就飞北京。”
“好,”陈院说着又面向陆洋,“来来,坐吧,刚好我这里有好茶叶。”
江述宁踏进病房的时候,纪桐的父亲正在看书。
老爷子的面容看上去非常平静,全然不像一个危重病人,江述宁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是在读历史人物传记。
“噢,江医生来了,”老人放下书本。
江述宁也微笑着开口,“对,夜间查房过来看看,您感觉怎么样?现在会不会胸闷或是胸痛得厉害。”
“还行,胸闷还是会的,不过也是老毛病了,”老爷子说着抬起了自己打上留置针的手,“我之前也住过两次院,你们这儿打针的技术还真不错啊,也不算很疼,是那个喷发胶的小伙子给我打的。”
老师的血管有些硬也偏细,打针时实习的小护士不太有把握,就请了关珩过来。
“那是我们这里的关老师,”江述宁温和地继续说道,“那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及时跟我们说,我们晚间这里都有人在的,然后就是注意早些休息不要熬夜。”
“诶,好的好的。”
江述宁点了下头就要离开,转身就见纪桐进来。
“诶,江医生?”纪桐问了一声,“夜班吗?”
“嗯,夜班查房,我来看看伯父,”江述宁看着她,“你呢?早点回去休息吧,这里都有值班的。”
“我得看着我爸睡着,”说纪桐还故意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他老是管不住自己,等会儿我一走,怕他自己偷偷叫外卖。”
纪桐的父亲听到女儿这么说,露出了几分像是小孩子一样的有些赌气的神情,“你爸又不是傻瓜分不清轻重的,都这么晚了,我哪里还吃得下。”
江述宁笑了笑,还没开口就听纪桐说道,“我们出去聊吧。”
医院的走廊很安静,两个人朝着办公室的方向慢慢走着。
纪桐的脸上还是浮着非常沉重的不安,良久才询问道,“我听说是打算周四晚上做?”
“嗯,主刀的闫怀峥主任是这方面非常有名的......”
“我知道他。”
纪桐说着,又像是不愿多提,脸转向一边走廊的窗外。
江述宁看着她这样的反应,心里的疑惑更重了几分,但还没来得及问,就被纪桐先提了个问题。
“对了,我有看到你之前发在INS上的照片,还在国外的时候,那个照片上的总是出现的女生是?”
带着些许八卦的意味,江述宁却被问得有些莫名。
“是我师姐,怎么了?”
“没什么,”纪桐摇了摇头,语气里又流露出了一丝怀念,“是吴航以前一直在念叨,说你出了国跟他也不怎么说话了,你那个时候人又太安静,担心你交不到朋友,还以为是你有行情了呢。”
“怎么可能。”
“他一直希望你能别那么孤单。”
纪桐看着他说道。
江述宁看了一眼她的手指,果然是非常熟悉的那枚素戒指。
“你还是很想他。”
“还行吧,”纪桐说着,但下一秒又仿佛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伤怀,“不说这些了,我这两天还有工作,没办法时时刻刻守在这里,麻烦你跟值班的同事说一下多盯着他些,我爸这小老头又好吃又好动,怕他给你们添麻烦。”
“怎么会,不过你们父女关系还挺好的啊,”江述宁带着感叹,但也认真地说道,“我会多交代同事,自己也会注意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