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烟: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不跟你客气啦。
收拾出来明天要送去星烟的一份,顾野又收拾出来一份拿去给了住在另一间宿舍的程望舒,毕竟是她在学校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顾野想要真心对待。
至于宿舍的人,顾野往路夏的桌上悄悄放了两颗橙子,她虽然总是独来独往,但至少没有欺负过顾野。
这夜顾野睡得很好,是自开学以来第一个睡好的夜晚。
第二天上午只有一节课,顾野下课后便马不停蹄奔去校外的旅馆,听说妈妈还没吃早饭,顾野又在学校食堂买了些带过去。
只是,今天的母亲,和昨日的喜眉笑脸大相径庭。
见到她没精打采很没有胃口吃着东西的模样,顾野忍不住询问:“妈,是没有胃口吗,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这里的医院很好,我可以带你去看。”
徐凤兰犹豫之下终还是放下筷子,抬头看向顾野的眼睛里五味杂陈,顾野很不喜欢这种不安的感觉,心情急躁起来,催促道:“到底怎么了?”
“小野啊,妈妈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来找你了,你爸爸前两日已经被高利贷的人给带走了,说是再拿不出钱就要砍掉他的一条腿,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妈妈真的没有办法了。”徐凤兰面如菜色,整个人看起来是说不出的了无生气。
顾野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子被拉到地狱深渊的感觉。
明明昨日还沉浸在难得母爱中的她,为什么要让她听见这些?
“高利贷,为什么会牵扯出高利贷?”顾野忍住情绪追问,努力克制住自己的不理智。
“小年那天又跟人赌了把,结果越输越多,有人说可以借钱让我翻本,我就借了,哪想到全输了才知道借的是高利贷。”徐凤兰低着头,不敢直视跟前的女儿。
“你又赌了,你为什么又赌了,你年前不是答应我再也不去赌了吗?”顾野终于绷不住掉下眼泪来,声音夹杂着哭腔,两只手不自觉握成拳头,身子因情绪波动在微微发抖。
徐凤兰此时抬头弱弱地说:“我就赌了那一次,我发誓,那次过后我一次也没去赌场了,连麻将馆也不去了。”
......
“欠了多少?”顾野冷静问。
徐凤兰有所犹豫,支支吾吾最后说出口:“连本带利...两百万。”
顾野这下是彻底崩溃,差点站不稳,不可置信地傻笑,“两百万,两百万,就是把我杀了,也没有两百万能拿出来,这是要逼死我吗?”
“小野,妈妈也不想这样,妈妈这次真的知道错了,妈妈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赌了,你想想办法吧,不然你爸爸的腿就要被那帮人砍掉了啊。”徐凤兰来到地上坐着抱住顾野的腿哀求。
顾野低头看着自己母亲这幅模样,再联想起昨天还沉浸在母爱亲情下的自己,只觉得讽刺的要命。
“您让我想办法,我能上哪去变出这两百万吗,我就算把我浑身的钱拿出来,也不够一个零头,您要不干脆直接把我杀了吧。”顾野无声无息哭着,冷漠说道。
“要不试试找你去年打工做保姆的那户人家,他们家应该有钱,你好好求求,兴许人家愿意借给你。”徐凤兰撺掇说。
顾野连连摇头,“不可能,我不可能去找她。”
徐凤兰这下彻底崩溃了,毕竟这是她不远千里奔赴江城唯一的希望,也是女儿唯一认识的有钱人,她跌坐在地上,无力地撒开抱着女儿腿的手,双眼呆滞无神。
“他们说,如果没钱还的话,先砍掉顾家明的一条腿,再挖掉他的眼睛,最后卖他身上的器官抵债,要是钱不够的话,我也是同样的下场。”徐凤兰坐在地上毫无感情絮叨着这些话。
顾野听在耳朵痛在心里,抬手抹抹脸上的泪水说:“我下午还有课,我该回学校了。”
见她就这样走,徐凤兰像疯了一样扑上前,“你不管我们了吗,你就这样一走了之了吗?”
顾野开门的手顿住,很无奈地回头一句:“你不放我走,我怎么去筹钱。”
徐凤兰愣怔地松开,下一秒不再阻拦,任由顾野开门离开。
回学校的一路,顾野很努力地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一想到压在身上的这些事情,便觉得喘不过气的难受,眼泪也不受控制哗哗往下流,过路的同学皆以异样的眼光看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