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没有留下她的什么理由。
思忖间,明婧柔已经向殿外走去。
怀中的阿随咿咿呀呀着,明婧柔的目光中满是慈爱,但心绪却再也不能回到从前。
小小的一个卫彤音算得什么,若是可以,她是想杀了皇帝和大长公主的。
萧珣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她也无所谓。
她知道萧珣也恨皇帝,可或许还是与她的恨不一样的。
卫彤音回到淑妃的寝宫之后狠狠哭了一场,淑妃唯恐她受了什么委屈,连忙来问,可卫彤音却什么都不肯说。
一问旁边服侍的人,也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一直哭到了傍晚,淑妃没法子,又怕她这个哭法出什么事,只能趁着宫门还没下钥去禀报给了康顺大长公主。
不成想康顺大长公主一听说卫彤音受了委屈,竟连夜入了宫来。
等见到康顺大长公主,卫彤音才稍稍收了眼泪,觉着自己倒没那么被人看轻,萎靡地坐在那里抽泣。
康顺大长公主一看就明白了,这宫里还有谁敢让她受委屈,自然就只有萧珣。
于是她便先佯装问道:“是珣儿欺负你了?”
卫彤音点了点头。
康顺大长公主道:“珣儿一向就是这个性子,本宫已经说过他好几次,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的,不过这样也算是欢喜冤家,往后便是越吵越亲热的。”
难得康顺大长公主和人说软话,卫彤音却不领情,她道:“大长公主此话差矣,其实……我哪是为着殿下生气,我只是实在看不惯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卫彤音把方才发生的事,又添油加醋和康顺大长公主还有淑妃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又是提泪涟涟。
一听是明婧柔作的妖,康顺大长公主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她以为明婧柔从今往后该是夹着尾巴做人才是,给卫彤音做小伏低还差不多,没成想人还没过门,她就敢兴风作浪,挑唆起太子和未来太子妃的关系来。
卫彤音倚着淑妃哭道:“小殿下长得不像殿下的事,也是她自己捅给我的,我以为她是一时乱了手脚,没想到是故意引我入套。大长公主,彤儿今日在殿下面前失尽了颜面,往后又有何颜面再继续在宫里待下去,这个太子妃还是另请高明,让能者居之吧,彤儿实在不是那个狐媚货色的对手!”
康顺大长公主还没说话,淑妃就先急了:“彤儿管她做什么?你难道还怕了她吗?该是她让你才是,这个没有规矩的东西!”淑妃无儿无女,好不容易搭上了大长公主,这才能做了卫彤音的义母,卫彤音可是要做太子妃的,她日后的前程越好,淑妃过得也越好。
康顺大长公主拉过卫彤音,面上倒不似淑妃那样心切,却是慢悠悠道:“明日本宫会在宫里设宴,敲打敲打她,她算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你哭成这样?”
淑妃便道:“大长公主何不直接杀了她?”
“杀了她?”康顺大长公主笑起来,“如今她有孩子,珣儿待她还是有一些不同的,此时杀了她,岂不是让珣儿与我、与彤儿生分?也叫他记着她!”
漏夜入宫,楚檀自然是随侍康顺大长公主身边的,他起先一直不说话,这里也用不着他说话,只当不存在似的,待听到淑妃的建议,他眸中便是抹不开的厌恶与担忧。
康顺大长公主说完之后,他想了想,便还是对卫彤音道:“大长公主说得才是,她算得了什么,重要的还是要笼络住殿下的心,到时任凭她再难缠,殿下向着卫姑娘,她也只能自己不痛快,如此岂不是更痛苦?卫姑娘该想着以后才是。”
“你听听,这才是真话,他也是男子,自然是多明白几分殿下的心思的,”康顺大长公主道,“你笼络住了殿下那才是本事,让她看着难受。”
听了楚檀的话,卫彤音这才稍好一些,她向来有几分天真,此时便觉楚檀是个大好人,感激地向楚檀望去。
康顺大长公主见她小孩子脾气,虽有些迟疑她是否堪当太子妃,但除却这一点其余样样都好,再加上到底是郑皇后的遗愿,她也算对郑皇后有所亏欠,便也不再想其他。
眼下还当不好太子妃,以后慢慢教便是,总能教会个七八分。
康顺大长公主有安慰了卫彤音几句,卫彤音想到明日康顺大长公主便会为她出气,便也没那么郁结难纾了。
康顺大长公主便让楚檀和淑妃去安排明日的宴饮。
直到了第二日快晌午时,明婧柔才接到淑妃那里的消息,中午康顺大长公主摆了宴席,让她也一同前去。
宴无好宴,她自然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明婧柔能想到卫彤音去和康顺大长公主告状,大长公主总要为她出一口恶气,也为她立个威的,但没想到来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