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饱了。”
“吃饱了陪我吃。”
“不想吃。”林蝉越来越勇于拒绝周骁。
“林小蝉你——”遭到周时寂的血脉压制,周骁到底收住口,只能眼睁睁目送林蝉兔子一样溜得飞速。
可林蝉在她的房间没能清净多久,吃完早饭的周骁就来寻她:“林小蝉!快跟我来!”
林蝉有点意见:“你敲门之后能不能等我应过声你再进来?”
周骁把她从椅子里拉起:“我这不是太着急了?下次你把门反锁,我想自己进来也进不来。”
周小霸王可太理直气壮了,林蝉要被他整得没脾气。
手指牢牢抓住桌角,她对抗周骁的拖拽:“去哪儿?我还要练口译。”
“去了你就知道。”
“不想去。”
“林小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说我不想去。我要练口译,你别再打扰我。”
“好!你别后悔!”周骁恼火,汹汹往外走,嘭地重重摔关门。
震得林蝉脑仁疼。他怎么脾气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伺候。
然而不出五分钟,周骁又寻来,还是一样敷衍地叩两下门未及她应声便自顾自进门,仿佛进的不是她的卧室,而是他的卧室。
臭着一张脸,他走到她面前:“我在预备送我小叔的生日礼物,让你帮我挑一下。你这么大牌的?我还请不动你?”
闻言,林蝉也无暇顾及他擅自入内的无礼行为:“……你应该早点说清楚。”
周骁又阴阳怪调:“嗯嗯,怪我,怪我不如我小叔管用,必须和我小叔挂上钩的事情,你这尊大佛才会搭理我。”
林蝉必须澄清:“你如果真有要紧事,我会跟你走的。但你刚刚看起来好像只是带我去玩。”
“狡辩。”周骁冷笑,“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事实就是罪恶的开始。”
“……”说者无意,林蝉作为听者却有心,他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在打她。
尤其最后的“罪恶”俩字。
对小周叔叔生出异样的情愫,可不正是罪恶?
混混沌沌中,林蝉被周骁带到琴房。
周骁坐在已经调好音的钢琴前,扬起下巴,示意林蝉竖起耳朵仔细听:“几首曲子,你给我点意见,哪一首更适合我演奏给我小叔庆祝生日。”
事实上,周骁之所以一大早鼓弄钢琴,并非为的周时寂,而是为的昨天他在华尔兹这件事情上丢掉的脸面。他要让林蝉知道,社交舞算个屁?
由于林蝉刚刚不愿意跟他走,他才灵机一动搬出周时寂作为借口。
周时寂有点事问周骁,从管家那里听闻人在琴房,他找过去,发现林蝉也在。
林蝉站在钢琴旁侧,聚精会神看着周骁。
周骁的手指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疯狂炫技,悦耳悠扬的琴音流淌,完全可以从中听出他情绪的高涨。
他时不时抬头,也看林蝉,表情间尽显得意,分明无声询问林蝉:“瞧吧?我是不是非常厉害?”
活脱脱一只开屏的孔雀。
众所周知,孔雀开屏的目的是吸引异性,是求偶。
这个苗头……周时寂的眉梢微挑,心里说不出意外多一些还是深思多一些。
唇线不由抿直,周时寂又仔细瞧林蝉。和早前一样,林蝉的做派大大方方坦坦荡荡,他没在林蝉脸上发现一丝半点小女生情思。
琴声停止,林蝉由衷为周骁鼓掌:“你琴弹这么好?”
如果屁股后面长尾巴的话,现在周骁的尾巴已经高高翘上天:“那是自然。没什么是本少爷不会的。本少爷多才多艺。”
林蝉心不在焉往琴键上瞄,暗搓搓想,周时寂那么漂亮的一双手,搭配钢琴,该如何地相得益彰?
冷不防地,周骁惊诧望向门口:“小叔?”
林蝉条件反射转头,撞上周时寂不明意味的黑眸。
下一秒,周时寂的目光移到周骁脸上:“你来一趟。”
“林小蝉你等我一会儿。”周骁匆匆跟着去。
叔侄俩走到院中的伞蓬底下,周时寂一张嘴,提的并非原本要问周骁的事儿:“你对林蝉……”
却如同磁带将将播放个开头便卡住,迟迟无后续。
周骁急性子:“我对林小蝉什么?”
久久停顿的周时寂端详眼前周骁年轻的面孔。显然,周骁对他自个儿的心迹毫无察觉。
默默叹一口气,周时寂只道:“没什么。”
然后谈正事。
五首曲子在林蝉听来各有千秋,她同样做不出选择,最后建议周骁:串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