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摊上,陆续排起着长龙,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安然礼貌不失去微笑,林榆故默默低着头,向后侧了侧,躲在安然身后。
包子一屉堆满又一屉,像是特定的时间到了,眨眼间人群消失的一干二净,安然看看时间,该叠写字楼了。
“大爷,我抵押行不行?”
戴眼镜朴素的大爷瞄了一眼,亮晶晶的蓝色宝石,看着昂贵,这种玩意他见多了,他家里小孙子一大把。
“还有三个没人要了的包子,两个肉的,一个素,留给我个当饭,其他自己拿吧。”
他还在生病中,拿个素的就好,递给林榆故一个肉包子,“补补。”
“你人还挺好的。”大爷看留给他的肉包。
安然笑笑,自然的搭上话,“大爷,这里哪里适合约会啊,男人会喜欢,还能开心,还觉得好打发时间的?”
他不知道林棠陈什么时候会找来,又不想错过这次机会,身无分文,也不好向家里开口,找个地方让他不觉得无聊就行。
“坐公交去广场就行。”
“……”
林榆故坐在马路边上,低着头咬着包子,轰鸣声不断的越过他,急速地涌入云海里,只听得见的车尾气。
忽的,一张报纸横在了他的面前,是一具极具荷尔蒙的男性身体。
“你的心,我的梦,仁济医院助你实现梦想,心意志诚手把手如何教你成为众星捧月的猛男。”
林榆故脑袋埋进腿弯里,耳朵红红的,不经意的看着安然。
他给林榆故挡着汽车的尾气,报纸顿时被一个男人拿走,手里塞着两块钱。
“兄弟,别到处说啊。”
安然摸不着头脑,盯着两元钱,抢报纸还给钱,他头一回见。
“走吧,坐公交。”
林榆故的包子还没吃完,他耐心的等着,脸色很不对劲。
安然上手摸着,林榆故在躲着他,引起了他的注意。
大爷的摊子上贴满了报纸,他匆匆一撇,知道个大概意思。
晦涩的询问着,“你……?”
疑惑而又带着委婉的语气,偷偷的确定着他想要隐瞒的隐私。
他的皮鞋被踩的灰扑扑的,直直让安然觉得可惜。
他一瘸一拐上了公交车站,哐当声,硬币投进去了。
公交车人多,人挤人,摇摇晃晃的站不稳。
安然低语伸出手,“爸爸的怀抱,你随便入。”
林榆故停顿着,这时车身晃荡一下,他低下眼眸,触碰个满怀。
安然扶着栏杆,轻柔的抱着他,阳光透过玻璃,在等待中变得岁月静好。
周遭一切都安静的异常,似乎只剩下了他们。
安然清晰的听到,那处在砰砰的跳着,与此同时,好像两人的心脏融为一体,他眯起眼睛,对林榆故似乎是越来越觉得亲切了。
“大林广场到了。”
安然恍惚着,回着神,西装皱皱巴巴的,他已经放弃了抵抗。
广场上欢声笑语,大爷们高涨着情绪。下象棋,阿姨成群结队的跳舞,到处都是小孩子的蹦蹦床,绚烂的泡泡飞上云层。
“想玩什么?”
林榆故衬衫上的袖扣做了包子的抵押,没有东西可当了。
他摇摇头。
安然瞅着热闹,“嗯,那我们四处看看吧。”
他伸出手,那双白皙的小手,很久才认真的搭在他掌心里。
安然笑了笑,牵着他,好奇的从头走到尾。
林榆故在做陶瓷娃娃的地方停了下来。
上面的摊子,有些漂亮的娃娃,最显眼的是一些摆件,红色的,结婚用的摆件。
“你去吧。”
安然就在身后逛着,偶尔看看大爷下的象棋。
林榆故收回视线,静静地找了合心意的位置,捏起陶土来。
广场上开心的氛围膨胀到吃晚饭的时候。
散个七七八八,大爷阿姨们相约再续。
西装革履的安然支撑着大腿,棋盘上的战场变幻莫测,稍微动一步,就会惹来他的凝视。
大爷,“将!”高喊着。
“吃!”惋惜的声音四起。
安然看得正澎湃,余光里一道身影站在那里,似乎已经站了许久。
脸上冒着细密的汗,小脸被晒的红通通的。
手捧着陶瓷,是胖嘟嘟的脸和小身子很可爱的抱着一块牌匾,结婚。
安然掌心贴在林榆故的额头上,擦了擦。
西装巾被抽出来,浸湿着汗水。
“即是圣上的旨意,岂有不从之,定早风光大办!”
林榆故不说话,盯着他,安然很自然的躲着。
“我是太监。”
林榆故这才像满意的样子,匆匆的跑回去。
安然回过头的时候,原本规规矩矩的大爷们,个个赤身裸膊,手臂完美的线条,彰显着隆起肌肉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