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灵川抬眸，对上了萧灼的目光。
任何选择都有代价？
这倒是一个他曾经没有想过的问题。
洛灵川不禁感叹，“萧灼……这也太深奥了。”
萧灼淡淡勾唇，露出了一个不易觉察的笑意，“不明白也好。”
洛灵川是真的不明白。
萧灼说，“你这次行动，算是得罪了公控中心。这就是你做出的这次抉择，所要承受的代价。”
洛灵川好像有点明白了，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可是还是不解，“我只是想要查明真相。”
萧灼说，“公控中心的人可未必这么想。宋青闻的职责是保护好实验室，经过这么一闹，无疑给他加大了工作量。安全局的本意是压下霍之青的案子，可是你还在这里。”
被萧灼这么一点，洛灵川的确觉着此时实在是众矢之的，他抬了抬头，目光更坚定了几分，“那我只有尽快找出真相，让霍之青和苏枝都能在各自的路上走下去。”
萧灼被洛灵川的坚决打中，他说不出什么话了，将目光转向了实验室。
实验室的狼藉，试剂的散乱……他们是想要用试剂做什么么？
洛灵川不知道萧灼在想什么，但是他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对萧灼说，“萧灼，我先去找苏枝。”
萧灼皱了一下眉头，他知道洛灵川想做什么，“你要让她和霍之青见面？”
洛灵川愣了一下，萧灼这都知道？
萧灼看洛灵川有些惊讶的表情，只是淡淡说，“我看见你把霍之青收在了你的那个吊坠里。这才是你这一趟的任务。你怎么会忘？”
洛灵川以为自己的动作已经够隐秘了，在秋妍进入那个世界之后，他悄然将霍之青的灵魂收起，藏在他的火符里带了出来。
洛灵川抿了抿唇，“你都看见了……”
萧灼说，“是。而且我还有别的发现。”
洛灵川睁大眼睛，“什么？”
萧灼坦然，“这件事情，需要向霍之青来确认。”
洛灵川明白，事到如今，萧灼已经和他经历了那个世界的可怖之事，也没有什么需要向萧灼隐瞒的了。
他点了一下头，“那我们……一起去见苏枝吧。”
萧灼跟上了洛灵川，两个人一起离开了实验室。在离开之前，萧灼回过头，又看了一眼实验室。
实验室的狼藉会有专门人员来清，可到底是谁造成这种乱象的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萧灼不得其解，但隐隐觉着这件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苏枝从那个可怖的实验室回来以后，受了不小的惊吓，但经过那件事情，她能够确认，霍之青对她没有恶意。那些自我怀疑在这个时候终于能够瓦解。
洛灵川约苏枝在实验室楼后见了面。
苏枝一靠近洛灵川，就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
这种熟悉的气息并非是来自于洛灵川，而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召唤。
苏枝皱了皱眉，“你带回了霍之青？”
洛灵川点了下头，闭了一下眼睛，额头的火光闪了一下，随即在他们的面前，幻化出了一个成形的人影，只是和他们相比，那人影的光彩要稀薄很多。
苏枝赶紧上前，伸出手，却只能穿透霍之青的身体，感觉不到任何的实感。
萧灼说:“人间阳气盛，鬼魂无法停留太久。霍之青还被那个地方的人消去了几魄，她现在比一般的孤魂野鬼还要脆弱。”
洛灵川不由得震惊了一下，萧灼连这些都懂？
霍之青轻轻的对苏枝点了一下头。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苏枝有些急，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她急切的说，“霍之青，我没有害你吧。不是我害了你吧？我虽然嫉妒你，但是我没有对你做任何不好的事。”
萧灼紧紧的盯着霍之青的鬼魂。
苏枝的眼里闪着泪光。
她终于看见霍之青点了一下头。
苏枝欣喜若狂，不必再自我怀疑的感觉让她获得了巨大的解脱，可是片刻的欢喜过后，她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霍之青作为霍之青的生命已经结束了。
她本应该有灿烂的前途，她本应该有美好的人生。可一切已经结束了。
苏枝的目光沉下，再也笑不出来了。
萧灼看了看苏枝，最后把目光停在了霍之青的身上，“霍之青，是有人害了你么？”
霍之青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萧灼说，“你是被害的，但害你的不是人。”
霍之青这次点了点头。
萧灼说，“害你的人，是那个鬼手？”
霍之青点头，可是又焦急的说了些什么，但却发不出声音。
萧灼似乎明白了，“看来，害了你的鬼，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