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伯父,都是我的人了,还叫伯父?”
齐慕清微不可闻的顿了一下,又道:“父亲可还好?”
他怕他被吓着,毕竟他年纪在那儿,又是出身名门,在京中见过他不少回却没怎么打过交道,可能并不像沈周宁一样好糊弄。
“你现在可是个金贵人,我爹就等着抱孙女了你还怕什么?”看他真的在意,沈周宁拉着他的手道。
两人目光相触,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热切。
“不过他见着你的容貌可能有些不自在,所以你只管养好什么身子,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等爹走了就好了。”
齐慕清想着,那毕竟是沈周宁的父亲,以后他们不可能不见面,而且相识于微时总是更容易交心,遂道:“无妨,身为晚辈总是要讨长辈欢心的,父亲就是先入为主了,等与我相处久了就会和娘子一样知道我是何人了。”
沈周宁颇为意外,寻常小侍以色示人,对于能管着他们的都是敬而远之,他竟然愿意伏小做低讨好她父亲。
“阿福,你是我孩子的父亲,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不希望你委屈自己。”她想了想又道:“我爹他古板教条,喜欢端庄知礼的男子。”
“我知道了娘子,有娘子垂怜,我从不觉得委屈,何况娘子知道的,我从不是会受委屈的人。”
沈周宁想到那被打砸了的院子,一时间也笑了,“也好,若能让爹他喜欢你,以后进府你的日子也好过。”
齐慕清同样笑了,他是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身份曝光,她若能接受自然最好,若是接受不了,也好有人从中调和,总不至于太过无可挽回。
顾迁在人走后就叫来了合庆,作为侯府的家生子,合庆对于他的忠诚毋庸置疑,又因着是贴身跟着沈周宁的,因此打听事情来也方便。
合庆听到顾迁问询,一五一十的说道:“娘子自来到崇文以来和以往差别不大,刚开始的时候每日同城内趋炎附势之人一同吃酒,后来带了阿福郎君回来,就不与那些人来往了。”
“阿福郎君是个好的,在书院招收学子之前常常督促娘子读书,总是一早就叫娘子起来,两人在书房一待就是一整日。“
“娘子如愿考上书院后……”
等她把自己所知道的说完,顾迁才惊疑道:“你说二娘子这些变化都是因为这个叫阿福的小郎君?”
合庆想了想,还真是这样。
“娘子本是聪慧之人,不过是缺个人引导,或许有了喜欢的人向上求学也正常。”
顾迁点了点头,摆摆手示意她下去,这样说来,这个阿福倒不是那等狐媚的。
他心里放心不少,恰逢康安听闻郎主来了,还以为是自己父亲竟有这样大的本事请来了郎主,遂前来请安,想在郎主面前露露脸。
顾迁见了他就想到司管事先前与他所说的关于阿福的话,与事实相差甚远,不动声色的朝他问道:“你在这里也待了几个月了,觉得如何?”
康安想在沈周宁身边有一席之地,于是给齐慕清上眼药,“二娘子待人和善,府里下人都是一团和气的,只是二娘子读书辛苦,阿福郎君却不免骄纵,总是攀着二娘子,就连有了身子都还是歇在娘子屋里。”
顾迁皱了皱眉,“你是说他是个专横霸道的?”
“阿福向来不许男子靠近二娘子的。”
这倒是不行,顾迁有些不满,哪有男人家吃醋善妒的,还是个小侍,若是以后养的大了胃口,岂不是还要阻碍阿宁娶夫了?
但想到那张惊心动魄的脸自己那肚子里自家的骨肉,他想着还是暂且放一放,就让康安下去了。
却不想齐慕清第二日一早就过来了,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天才蒙蒙亮。
“他来这里做什么?”顾迁不解。
“说是要给郎主请安。”
“……”
人都在外面站了半个时辰,还怀着身孕,他若是不见到时候不定传出什么刻薄的名声。
“让他进来。”他脸色黑黑,心里已经觉得来者不善。
齐慕清摆足了姿态,进门后就更是守着规矩,态度恭敬却不失亲切,请安过后就如常道:“父亲远道而来,待在府中也是无趣,崇文县虽然是个小县,却文风极胜,民风淳朴,不如趁此机会在崇文逛一逛?”
“娘子最喜欢崇文的市集,除了小商贩外还有些人会带不少颜色好看的狗儿猫儿出来卖,我曾见一只两头大,足有十几斤的大胖猫,极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