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逐渐显现,
她微隆的小腹露在众人面前。
许多胆小的人开始干呕。
哪里是什么人类胚胎。
分明是一个微肿的肉块被堆在小腹处,随着皮囊的脱落,从白骨上掉落,发出“砰”的一声响。
滚落在地上。
变成了黑块。
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许清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胆大的侍从连忙让丫鬟将她扶至一旁,又忍着恐惧将那白骨架起。
破布包住白骨架子,被人抬着往外走,有人看了过去,便发现一张人皮从破布中露出。
俏丽白嫩。
风吹来时,唇边的弧度扬起。
冲着旁人笑意盈盈。
“啊!”
几个看到的人惊恐地喊道。
不出一日,端王府闹鬼的事便被传遍了,被蛊惑已久的端王尚在昏迷中,老王妃与王妃受了惊吓,皆当场晕倒。
那幅人皮含笑画面被传得无人不知,甚至酒馆里的人就爱听那说书先生详细讲述这一幕。
怪诞恐怖的画面经说书先生眉飞色舞,添油加醋的叙述后愈发博人眼球。
到底是王府贵事,哪里是平民百姓能讨论得了的。
仅仅半日,这件消息便被全面封锁,再无人敢问津。
只因那参与传谣的人员皆被秘密处死,哪个不要命的敢往前冲。
不过,最值得乐道的事,便是那位生死不明的端王爷,忽然醒来了,且精神抖擞,精气神都比从前好了许多。
这让人们更坚信这是除掉了妖怪的原因。
第30章 画皮妖“在等妾身毒发身亡吗”……
“你是说本王妃与那个小妾关系极好,情同姐妹?”
许清秋看向丫鬟碧水。
碧水点点头:“对啊,王妃之前与安侧妃形影不离,府中上下的人都知晓。”
许清秋心中微微惊愕。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遗失了某些记忆。
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称她与端王——也就是自己的夫君,感情极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虽然凌昀生又迎了安侧妃进府,但正妻与侧妃关系融洽,倒也算得上美满。
许清秋实在难以想象,自己作为正妻是如何与一个小妾生出情意来。
更何况,那个小妾甚至是只扒人皮囊,心狠手辣的画皮妖。
想到这里,许清秋不禁一阵恶寒。
将自己的疑惑道明,碧水细数道:“您与安侧妃共同作画,相约骑马,曾经还共眠于一榻上,这怎能称不上关系情深呢?”
许清秋出生将军府,爹为大将军,战功赫赫,深得皇帝赏识,百姓爱戴,娘是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按理来说,她该是被百般宠爱长大的,如果她不是个女儿身的话。
说来讽刺。
许清秋从小吃喝不愁,却觉得自己都不如普通百姓家的女儿。
爹娘愿意给自己提供衣食住行,却不愿一句关心;愿意让自己学习琴棋书画,却不愿给自己一个上学堂的机会;所有的一切都要让给哥哥弟弟,只因自己是个女子。
许清秋大哭过,也呜咽过,不明白为什么爹娘以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对待自己。
直到自己及笄——被赐婚给端王。
她这才恍然,原来是为了嫁入皇室做准备。
倘若自己没有最后这个价值,便会被毫不犹豫地丢弃掉。
许清秋被迫长大,被迫懂事,也因此沉默地接受了这个事情。
她不会与旁人过于亲密,只有自己的随身丫鬟——小荷与自己略微亲昵一些,在她被林夫人遣回老家时,许清秋夜晚时偷偷抹眼泪,天亮后又故作坚强。
因此碧水此话让许清秋一惊。
倘若真如她所言,那许清秋必定对对方极为信赖。
饶是碧水有理有据,许清秋依然半信半疑。
府中的人都说她与端王情感深厚,许清秋却不以为然。
倘若真如此,两人为何直到现在还在分房睡。
昨日凌昀生终于醒来,府中皆大欢喜,尤其是老王妃,更是欢愉,许清秋却连去看望的心思都没有升起,谎称自己身体仍然抱恙。
屋外微风阵阵,近日里天气转凉,透着些凉气,许清秋躺在躺椅上,一身月白色外袍,面色柔和地看着怀中的黑猫。
她眼神温柔,用手指勾着黑猫的下巴,惹得它舒服地直咕噜。
许清秋被它的模样逗笑。
一小厮忽得进了屋门,跪了下来:“王妃,王爷醒来了,只是一直喝不下药,一直嚷着您的名字,老夫人特让奴才来请您。”
许清秋沉默了一瞬,应道:“本王妃知晓了,带路吧。”
原本颇好的心情被打扰,许清秋有些怨念心想道,不愿喝药与她有何关系,难不成她是郎中吗?她一去就能喝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