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什么?”
他的语气温柔,倒是让孟追有种老师上课念到他名字回答问题时的不知所措。
“也没什么。”孟追欲盖弥彰地说了一句废话。
陈江屿被他逗笑了,“没事的话,那你还垮个臭脸。”
孟追用手背蹭了一下脸颊,借机活动下丧丧的脸部肌肉,后又把头往反方向偏了偏。
“总感觉你最近不大来找我了。”
不发微信不打电话不见面,不拥抱不亲吻不亲密,有事也不和我说,生活路径的也不重合,就连心情和情绪都不分享了,这种距离感就像是……
孟追喉结滑动,了酸酸的感觉,“你别说我不懂事,我也知道芳姨那边需要你。或许我也能出一份力,可你讲都没和我讲过。”
陈江屿听完他的话淡淡地笑了起来,脚下给车减速,开到了路边。
他从副驾驶座中找到了孟追的手,十指相交,双方手掌温度在彼此之间传导,体贴暖心,孟追的心踏实了一点。
“那我和你讲件事吧。”陈江屿用大拇指摩挲孟追的虎口。“这次手术之后,芳姨再也怀不上小孩了。”
孟追一怔,后又细想林艳芳的个人情况,点了点头。
“的确要考虑实际问题,没有孩子也好。”孟追沉吟,“就是太可怜了。不过她是没钱养孩子,是么。”
陈江屿把紧握在一起的两只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目光向前放远也放长了思路。他在心里琢磨着接下来要说点什么话,好来哄哄这个有点粘人的男朋友,比如已经定好去游乐场的门票,在他的生日这天。
“小屿。”孟追朝他偏侧过来身,“我有办法了!”
他眼睛亮晶晶的充满某种希冀,陈江屿被他莫名的热血勾起了兴致。
“你有什么办法,想帮谁啊?”
“帮芳姨啊!”孟追先是给他一通分析,“你看,芳姨现在的身体和生了一场治不好的病有什么区别,余生都得在悲伤里度过,是不是需要更多的保障?阿强的父母不愿意出钱照顾她,我们说不着,但是有人可以出这个钱赔给芳姨。”
陈江屿被他说糊涂了,“谁?赔什么钱?”
“周氏集团啊!”孟追激动地说,“阿强这场事故他们是脱离不了关系的!”
周氏从孟追的口中说出,陈江屿有说不出的不爽,但周氏在赔偿这件事儿上,做的并没有之前他们所误解的那样。
该赔的也赔到位了,至于律师恐吓阿强父母签合同,也只是私人恶癖,单纯想用卑劣手段达到快速签单目的。
陈江屿说:“我看过他们的和解书,其实周氏那边给的赔偿是可以的,芳姨也拿到了她的那一笔,她以后在生活用度上不存在经济问题。”
“那是不是阿强父母拿走的更多?”
“这个赔偿款分配问题,芳姨是主动让步的。”
“反正无论怎么说芳姨得到的是少部分嘛。”孟追说的急,看起来很想获得陈江屿的认同,于是稍用力把他的手小幅度地往自己方向拽了拽 。
“是吧,我说的没错吧?”
陈江屿困惑地看着孟追,他不是很懂对方为何这般维护芳姨,却也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对,芳姨是比较……亏吧。”
“是吧是吧!”得到他的赞同,孟追抬高了手以示开心,“我这就打电话。”
“嗯?”给谁打?
“周顾啊。”孟追的另一只手往外套口袋里掏,“这事儿只能让他来解决了。”
话刚落音,被陈江屿握着的那只手猛然一疼,手机也一抖,掉入了车门与座位间的缝隙里。
“哎呦,干嘛抓我手啊。”
一转头,他就看到陈江屿僵硬脸色,深沉的双眸一动不动地锁定着他。
“怎,怎么了?”孟追还没意识到自己哪里出错。
陈江屿从他的脸上找到了慌张,眼底的汹涌更甚,冰凉的一句话从他的齿间擦出,“你和周顾很熟吗?”
就是熟才会在酒醉时扶着送回家,他怎么不送别人?
就是熟才会在凌晨发信息问候,大晚上的他等你做什么?
“也没那么熟吧。”手中又是一紧,“小屿?”陈江屿又把他的手握痛。
陈江屿的脸色越来越差,胸中郁气令他胸脯起伏不止,眉间的怒气在积攒,看眼神似乎下一秒拳头就能打到孟追脸上。
“你用不着骗我。”他嗓音低沉,讲得孟追心里发颤,“敢不敢现在就打开手机,让我看一看你和他的微信记录?”
孟追的指尖被他攥白,不过血的感觉很难受,但他的心更难受更慌。他和周顾聊得话题尺度算是正常的,不过就是一些国外风景和一些趣闻,但现在像是突然被抓包的场景下,孟追不知怎的有了无处可逃的恐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