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辛忽然问他:“你是不是还没吃早饭?”
“嗯。”
“你先去吃。”
陈可诚点头,起身出去找阿姨要早饭。
阿姨做的小笼包和虾仁蒸饺,陈可诚端了满满一盘,咬着一袋豆奶上楼。
他把盘子往温辛那里推推:“你吃。”
温辛摇头:“我吃过了。”
“吃一个。”陈可诚拿叉子叉了一个递到温辛嘴边,温辛朝后躲了躲,陈可诚说,“叉子,我还没用过。”
小包子都要沾到嘴巴,温辛只好张口吃掉。
陈可诚又给温辛叉了一颗虾饺,很强硬地喂到嘴边。
“谢谢。”温辛吃掉,陈可诚才喝了口豆奶开始吃。
吃好早饭,温辛像教一年级小孩一样,开始教陈可诚拼音。
温辛讲的内容陈可诚完全没听进去,嗯嗯啊啊地应付,只顾着看他和听他的讲话声。
陈可诚很喜欢听温辛讲话,像块柔软的棉花糖。
温辛让他读一遍声母和韵母,陈可诚在看着温辛发呆,温辛重复一遍,陈可诚回过神来,磕磕巴巴地把声母韵母念出来。
他是真不会。
陈可诚在L国是有中文家教的,他母语很好,但这最基础的东西早忘光了。
温辛又很认真地跟他讲了一遍,这次陈可诚没有不再认真听,很快对这些熟悉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陈可诚送温辛离开,温辛出门时,陈可诚说:“温幸老师,下午见。”
温辛无奈地笑笑,说:“下午见。”
午饭陈利不在,只有周音和陈可诚。
周音面前摆着一盘沙拉和一小块煎牛排。
陈可诚的牛排大很多,一个涂抹牛油果的贝果,一小盘水果。
周音搅着沙拉问陈可诚:“可诚,上午怎么样?”
陈可诚说:“非常好。”
周音笑起来:“当初小与也这么夸他。”
“小与?”
“之前小与语文成绩不好,温辛帮忙辅导,成绩提了不少。小与很喜欢他。”
陈可诚问:“他是老师?怎么不在学校上课?”
“不清楚,他半年前才回来温家。”
陈可诚“嗯”一声,没再说什么,专心用餐。
下午下起雨来,还没到约定的上课时间,陈可诚在阳台吸烟,看到温辛撑伞出来,在伞下显得伶仃。
陈可诚下楼开门,温辛还没走过来,他蹲在两家的路中央,伞把他整个人罩在里面。
陈可诚捏着烟跑过去,打开门:“在干什么?”
伞动了动,温辛露出来,他怀里抱着一只湿漉漉的小猫,小猫蜷缩在他臂弯,衣服碰到的地方被洇湿:“它腿受伤了。”看到陈可诚没有打伞,肩头落了雨水,水痕斑驳,温辛站起来朝他走近一些,将他罩在伞下。
陈可诚比温辛高半头,风有些大,温辛单手费力控伞,陈可诚把伞从他手里拿过,朝温辛那边偏了些:“先进家里来。”
温辛挨得陈可诚稍微近一些,轻声说:“我想把它送去前面高奶奶家,她收留流浪小猫,也会给它们治病。”
“好。”
两人并肩走,陈可诚吸了口烟,朝另一边缓缓吐出烟雾,他忘记考虑风向,烟雾全被风带到温辛那边。
陈可诚看到温辛皱了一下鼻子。
刚巧路过垃圾桶,他把吸了一半的烟灭掉丢进去。
橘色火光遇到水,发出细小的滋啦声。
“小辛,好久不见你了。”高奶奶开门,脚边有两只雪白的猫,“呀,还带了朋友,快快,先进来。”
“不了奶奶,我们送过来就走的,身上有雨水。”
“不要紧,来吧,不用换鞋。我烤了抹茶和巧克力司康,一会儿出炉,进来喝口茶,坐坐再走。”
温辛想拒绝,陈可诚早已将伞收到门边,用生涩的中文说着“谢谢奶奶”,拽着温辛进门了。
“哎...还要上课呢。”温辛小声说。
“老师,”陈可诚微微抿嘴,冲温辛眨眨眼睛,“我没吃过,很想吃。”
陈可诚发色和瞳色都偏浅,有几绺头发被雨水打湿了,颜色深浅不一,衬得皮肤很白,眼睛也亮亮的。
像只刚化成人形,还不太会说人话的小狗。
陈可诚毫不客气地喝了五碗茶,吃了四块司康。
在温辛的催促下恋恋不舍地告别:“奶奶,我有时间,会再来大吃一斤。”
高奶奶大笑起来。
温辛虽才当了他半天的老师,但还是觉得臊得慌。
很丢人...
陈可诚唇线绷得很紧,偏头嘴角翘了一下。
陈可诚已经会认拼音,温辛开始教他一些词语。
教着教着陈可诚就开始走神,故意问温辛一些与学习不相干的问题。
“老师,你喜欢吃什么?”
“能吃饱的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