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松柏吗?”
“你的信息素,我好像闻到了……”
下一秒,栀子花的味道冲撞开Alpha满屋的信息素,温和但霸道地把这里圈成自己的领地。
他的Omega在他的床上分化了。
他以为可以永远将他的Omega留在身边。
……
腺体再生一直是医学界的热门研究项目,但至今都没有成功案例出现,而有可能把这个项目做成功的,似乎也只有陈让那样的天才级人物。
其他的成果无非都是残次品,像颜栩现在的腺体一样,不得不依靠植物的生命力来协助维持人体生命,而腺体与植物一旦被打破了平衡,就会再次把宿主推向死亡的结局。
由于这个腺体培养自许随的细胞,他自然感应得到对方愈发活跃的原生信息素,以及费洛蒙腺体里那个已经成型的原生腺体。
而如果这些被黎聿发现,他会等原生腺体成熟时毫不犹豫把它剖下来,再接到自己身上。
于是能够自由活动后,颜栩选择去找了许随,开着那辆在仓库里落灰的面包车,希望能阻止这位Omega继续去冒险。
可惜没有成功,那辆大巴车过来时,栀子花已经刺穿了他的左眼球。
他回来,是想起来还没告别。
颜栩身上的种子已经失控,即使又回到了储液仓里、即使已经用费洛蒙腺液进行调节,栀子花还在蚕食他的身体。
许随同样不好受,他的原生信息素和费洛蒙刚好在互相制衡的状态下达到了微妙的平衡,现在费洛蒙不断流失,原生信息素的活性越来越强,开始有了排异反应的先兆。
他想拔掉腺体上的吸盘,结果直到疼得两眼一黑摔到地上,吸盘还是纹丝不动。
“没用的,”黎聿说,“除非把你的腺体一起拔下来。”
颜栩微微偏头,不满地冲他皱眉。
“看样子你们有分歧,”许随抹掉额头上的冷汗,发觉自己的体温正在升高,“或者说,你已经解了当年颜坤的做法,即使违背颜栩的意愿,也要他活下去。”
“不,我只是不想他像那些植物那样活着。”
颜栩闻言只是疲惫地笑笑,手贴上储液罐的玻璃。
门外传来碎响,颜坤走了进来。
由于长时间无法自由行动,他的身体肌肉萎缩,以至于他做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显得颤颤巍巍。
“小聿,停手吧……”
“我只是想让他再多陪我一会儿而已。”
“这个Omega也会死的。”
“未必,”黎聿想起什么似的,转而看向许随:“你猜,你的Alpha还有多久才能发现你在哪?”
许随闻言皱眉,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只是让他对你现在的处境感同身受了一点而已。”
“黎聿——!”
“别急着生气啊,而且,你为什么觉得他会透支自己的腺液来救你?”
“不用他我也撑得住,”许随看向储液仓:“是他来不及了。”
颜栩的一只手已经变成了挂着栀子花枝条的白骨。
花叶在储液罐上再次划出一个规整的长方形印痕,颜栩已经恢复大半的精力,蓄力打碎了那块缺口。
“别走,求你……”
颜栩随培植液一起离开储液罐,失去抑制的花叶以他的身体为食,重新疯狂生长。
“黎聿,我很想n……”
随之而来的窒息感扼住颜栩的喉咙,栀子花在他的胸腔中炸开,他咳出零碎的花叶。
黎聿被说不出话的爱人吻住,那样温热的触感似乎只持续了几秒钟便成了柔软的花瓣,给了他们仓促而狼狈的收尾。
捧住自己脸的手脱力滑落,颜栩跌进栀子花堆中,黎聿看到柔白一片,带着熟悉的信息素,像他们回忆中的每一场雪。
花叶开始寻找新的养分。
像是终于从爱人的死亡中回过神,黎聿轻笑着从地上捡起玻璃碎片,他躺到颜栩身边,毫不犹豫地划开了自己的腺体。
浓度骤然提升的信息素将大部分的栀子花引了过去,它们争相挤进狭小的伤口,把黎聿的后颈的皮肉撑出鼓包,在从密密麻麻的血洞中纠缠着探出来,撕出森白的骨节。
在这片刻喘息中,颜坤用器具钳断了许随腺体上的取液管,虽然速度已经尽可能地快,但他们还是被栀子花抓住了身体。
花叶钻进脚踝,开始沿着小腿向上穿刺,将试图逃离的Omega扯着伤口拽回原地。
许随在剧烈的痛感中两眼发黑,想去扯枝条的手被颜坤打到一边。
“别碰!不然你的手也会遭殃。”颜坤将源源不断缠上来的枝条扯断,“趁现在走!”
钥匙落在地板上,金属碰出的脆响把许随的意识稍稍拉回,艰难爬起时手底打了滑,他抓住钥匙,看到储液仓下被栀子花裹在一起的两具相拥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