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太多,我一时间无法列举完毕。但不管怎么说,我必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再说一遍,我可不会随随便便就死掉。
这深刻的道理,狱寺隼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他努力作平和的语气下压制着重重的怒火:“如果不是密鲁菲欧的事……现在整个咒术界都要为你的事颠倒过来。”
懂了。沢田纲吉的死亡拯救了日本咒术界。哇,拯救日本达人。
“不过,现在云雀恭弥已经在针对夏油杰了,”狱寺隼人话音一转,又说,“日本……哼,他们以为我们彭格列只在意大利有人吗?”
“云雀……恭弥?”
他说:“云雀恭弥现在是彭格列的云守。”
我摸了摸狱寺隼人的额头,他触电一般向后躲开了,没关系,我又摸了摸自己的,好,没发烧,没出错。
我沉痛地说:“太可怕了。风纪委员会的风终于还是吹到了意大利吗?”
从并盛町到东京到意大利,惊!云雀恭弥何时统治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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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为意大利南部瑰宝、地中海明珠的西西里,每年的日照时间长达320天,是欧洲最温暖的地方之一。我一觉睡到了下午五点,按理说太阳已到了下山的时候,然而阳光照射在城堡的墙面上,油画般黏腻明丽的颜色让入目所及之处都如金子一般闪光,有些刺眼,我眯着眼睛关上了窗户。
狱寺隼人忙碌匆匆,似乎很不舍离去,却还是卷着一大堆文件走了,留下一句“今晚再来找你”。
他看上去也忘了我是十年前的我,而不是十年后。现在的我对彭格列城堡并不熟悉。
我首先在房间里探查起来。床边的椅子上摆着我的外套和一套新的衣服,谢天谢地,我用不着再穿着校服在街头闲逛了。衣服是布料柔软、设计剪裁贴合我身形的衬衣和短裤,预留了位置藏我的刀,外套的口袋可以装枪。
我从床底下拖住了我的武器箱。这张样式古老的床底部很低,但显然有人为它新作了些设计,武器箱嵌合在底部,恰到好处地一卡一拉就能出来。
枪械都保存完好地摆在箱子里,种类、品牌、设计都不是十年前的货能够比的。我拿出几件来摆弄,最后是一把手枪,拉开保险栓,用它对着我的手掌来一发子弹,虽然咒力飞快地将子弹的动能和力量转化成了古朴的铁,但完全可以感受到它的威力。
我满意地选定了它作为最近的武器,塞进了外套里。
差不多两天时间,我只吃了一点干巴的面包和两杯酒,虽然睡饱了,胃袋的空虚却让我感到一种欲望的空茫。狱寺隼人临走前没有告诉我厨房在哪里,我决定去找个人问路。
门外有人正在守着,是位个头娇小的女性,面庞有东亚女性的柔和,神色却干净利落,见到我时的笑容恭敬而落落大方:“大人。”
我不由得想起了库洛姆,原名为凪的女生——如果十年后守护者的位置都以指环战出席的人员为列,那她现在该是雾守了吧?
“山本武呢?”我问。
她说,雨守大人正在餐厅。
我让她带路。
来时行路匆匆,现在我有些闲情看四周的摆设。相比起多年前来的那次,如今城堡里的摆设明显贴合十代主人的心意,连墙上的画像也有所变动。画上的人看着画框外的我,用一个恒定的时间来凝望岁月的长河。
我本来已经做好了吃意大利菜的准备。但到了地方之后,我发现放在桌上的是结结实实的日本料理:饭团、天妇罗、富有特色的沙拉。相比起意大利菜显得有些单调,如果放到宴会上必定会被说招待不周,然而,这就是我现在想要吃到的。
山本武从厨房里走出来,黑手党大佬身上的硝石味和血气变成了厨房里特有的油烟味。他游刃有余地把围裙解下来,问我饿不饿?
我太饿了。
他的手艺比十年前的还要好,可以看得出来这一路的修行并没有让他把厨艺丢下,反而更进步了。他一定经常做饭,很多容易犯的厨房错误他一点儿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我略微地感到了家的温馨。
我懂了。山本武进化成了……沢田奈奈!
我由衷感叹:“阿武,请给我做一辈子饭。”
他一愣,笑了:“好啊。那就一辈子。”
我开玩笑的。我不会奴役别人一辈子都给我做饭。但你自愿给我做我也不会拦着。
山本武坐到我旁边,仿佛回到了从前我们在沢田家聚会的时候,只是这一次只有我们两个在。狱寺隼人不在、Reborn不在、沢田纲吉不在、蓝波、一平、碧洋琪,这些熟悉的面孔就这样蒸发掉了,大家都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