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酌反应飞快,一把摁住了来人的手腕,才没让对方的力道伤到慕茗的胳膊。
“诶……别!”红帽子惊慌地要上前制止。
但来人压根不听,见卸不了慕茗的胳膊,他又准备朝慕茗的小腿踢去。
在看清他的动作那一瞬间,一股无名的暴怒席卷过萧酌的大脑,那种不知为何而来的莫名情绪以压倒之势将理智碾成了渣。
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将窜出来的那人丢到了地上。
“小壹!”
红帽子嘴唇都都吓白了,跑到摔在地上的那人跟前死死挡着,阻止萧酌的靠近。
对方摔得不轻,却在下一秒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反手将红帽子护到了身后。
他微微弓着背,像只亮出了獠牙的猎豹,吐息沾满了杀气,随时准备着进攻。
萧酌抿着唇,残留的怒火还没熄灭,他下意识攒紧了拳头。
“萧酌。”
慕茗抓住了他的衣摆,轻轻扯了扯。
他不知道萧酌为什么突然那么生气,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找人打一架,现在这个时候闹太大没什么好处。
“我没事。”慕茗声音都不由放轻,有种自己是在给一头盛怒的雄狮顺毛的错觉。
空气冷得快掉下冰渣子来。
良久,萧酌终于松了拳头。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
“这真的是个误会。”
林小山发表了重要讲话。
并咽下了一颗香辣丸子。
他真的好饿。
从天而降三人组和本土居民二人组围坐在地下室的一张圆形饭桌前,中间还放着个翻滚的火锅。
“我们莫名其妙掉进了你们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你们市长还突然下令说要干掉我们。”
林小山指了指地上那根铁棍:“那就是你们的街坊邻居用来砸我们的,差一点,我们脑袋就开花了。”
“然后这位小同志……”林小山看了一眼红帽子。
红帽子:“我叫小伍。”
林小山:“然后小伍又突然驱车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们不得不防啊,万一我们一上车,小伍一个不吱声就把我们全噶了呢?”
萧酌这时候忍不住出声,他看向小伍:“你这小同志不厚道啊,不是说这里没别人吗?浓眉大眼的怎么还骗人呢?”
小伍怯生生地瞅了眼小壹:“你今天怎么来那么早?”
“你还想着瞒着我?”小壹本来就对这顿强行组局的火锅十二分不满,听到小伍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认识他们吗?就敢往店里带?”
小伍心虚得眼神乱瞟:“我就是看他们从天上掉下来,好、好奇嘛,而且他们也不像坏人,反倒是我们市里的人喊打喊杀的。”
“不像坏人?他们不是坏人你进门的时候哭什么?”
小壹嗓音越抬越高,倏地指向萧酌:“他对你动手了?”
萧酌表示这锅他可不背:“都说了那铁棍就是走个形式,再说了,严格来讲还是你先动手要伤我们的人的,我们正当防卫有什么问题?”
他问小伍:“你说,一路上我们碰到你一根头发了吗?”
“没有。”小伍委屈巴巴向小壹解释:“就、就是说我开车没天赋……”
小伍举起拇指和食指,捏出了一个小小的距离:“我就是有一点点伤心,就一点点。”
谁知小壹更激动了,筷子往桌上一拍:“你们凭什么这么说他?”
萧酌和林小山莫名其妙,这天到底还能不能聊了???
沉默干饭的慕茗筷子一顿,轻轻抬了下眼皮:“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小壹张嘴就要反驳,可话到嘴边,他突然又满脸不甘地咽了回去。
慕茗观察着他的表情:“你在纠结什么?说一句小伍开车没天赋而已,为什么你们很绝望的样子?”
绝望到……像是这一生,一眼就看到头了。
慕茗依稀记得很多年前还在上学的时光,所有家长最怕听到的一句话就是:这孩子一生也就这样了,没有大用。
但开车只是个日常技能,小伍又不像要去当赛车手的样子,为什么萧酌随口一句“没天赋”,就让他俩感觉像是天塌了一样?
小壹没回答,只是冷淡道:“你们吃完赶紧走,不能留在这里。”
“没打算住你们这。”萧酌看了看林小山。
林小山会意,小声提醒:“11个小时。”
萧酌点头:“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们知道市……”
他话才说到一半,小伍突然悲悯地看向了他:“我知道,节哀。”
萧酌一愣,脑袋顶上仿佛长出了一排问号。
“其实你们掉下来的时候,我正好在附近,但安保来了,我就没敢露面。”
小伍目光越发怜悯,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做临终关怀:“当时我听到安保说,你29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