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雕过,不过会雕石啊,听说玉是石头生的,大差不差都是一样的。”邬常安头也不抬地说,“你去睡吧,别跟我说话。”
陶椿翻个白眼,还嫌她打扰到他了。
陶椿又陪坐一会儿,她在草纸上写写画画,拄着脑袋琢磨榨油机的形态,想到最后头都疼了,草纸也写毁了几张,她没耐心了,起身倒在床上。
邬常安压根没察觉到身边的人走了,一直到油盏里的灯油烧尽了,他才打着哈欠去床上睡觉。
隔天巡逻队的人帮忙把另一块儿巨石搬到木板上,刀疤脸和另一头大青牛合力拖回来,之后邬常安就不出门了,他白天坐在院子里雕石磨,晚上坐在油盏下打磨翡翠。
陶椿也没闲着,她从邬常安砸下来的废石中挑一块儿巴掌大的石条,按他交代的,石条在温水里泡一泡,擦干了再用猪油涂抹,抹上厚厚的猪油放置两天,开凿的时候,凿击声温润了许多。
陶椿是想做个长“回”形的石框,因为石条小巧,开凿的时候容易开裂,所以要耐着心仔细敲。
头一天,她只给石条凿破一层皮。
一天天下来,
邬常安开凿的石磨底盘都雏形初显,准备要凿石槽了,陶椿凿的石框还是个石坑。
半个月过去了,新一轮巡逻要开始了,邬常安和陶椿放下手上的活儿,换上长靴和狼皮袄,拿上弓箭和砍刀走出家门。
白天巡逻,晚上归家,两口子点着油盏对坐在桌前,一个继续打磨翡翠,一个则是拿着长“回”形石框研究榨油的法子。
陶椿夜里琢磨,白天也琢磨,终于在二月半这天用石框、石条和木条做出了榨油机。
“邬常安,你看。”陶椿把折叠的湿草纸塞在石框里,空余的地方依次用木条和石条填塞,当三者把石框填满时,她拿起木锤敲其中一个前窄后宽的木条,挤压下,湿草纸里的水被挤压了出来。
邬常安看明白了,同时在脑中勾勒出更大的榨油机,包括底座和支撑的框架都填补上。他拿过一张草纸,用炭条在上面画图,画到一半,他停下说:“不成,找不到合适的石柱,但要是木头的就方便多了,砍一棵二人合抱的古树,中间掏空,横在屋里,两头用木头垫起来,下面放接油的桶。”
陶椿连连点头,“可以,可以用木头代替。”
“那明天就去跟陵长说,恰好开春要进山补种树苗,不如趁机再砍一棵树。”邬常安说。
陶椿没意见,她扬起桌上的草纸,得意地说:“哎呀!我陶椿真是聪明伶俐,竟然做出榨油机了。我这是在大山里,要是在山外,估计也是一方小财主了。”
“做不成财主,来日你是我们公主陵的陵长大人。”邬常安用布巾擦擦手上的玉屑,他俯身抱起她大步朝床上走,说:“让我来伺候伺候陵长大人。”
第117章 老陶匠死信传开 大哥大嫂归家
雄鸡报晓,天光微亮时,陶椿醒了,身侧的人身上太热,她移开一点,伸个懒腰准备起床去做饭,身侧的男人贴了上来。
“还有劲儿?今天要去深山,早上不能折腾,快起。”反正陶椿昨晚是尽兴了,这会儿完全没兴趣,她推开他,掀开被子一个跨步溜下床。
邬常安“哎”一声,他抱怨说:“你真不厚道。”
陶椿穿上棉袄套上棉裤,她俯身上去拉过他的手,他连着半个月雕刻石头,掌心和指腹在石头的打磨下糙得像一张外硬内软的砂纸,昨夜在她身上摩挲的时候,摸哪儿哪儿起火,又痒又酥麻。她握着他的手摩挲两下,凑他耳边说:“你自己解决,相信我,它会非常激动的。”
邬常安摊开手看一眼,他觑眼问:“你要不要看?”
“不看。”陶椿饿了,她要去做早饭。
陶椿烧热了一大锅水,邬常安才出来,手上还攥着昨晚换下来的床单,他拎盆舀热水,陶椿煮饭的时候,他把床单和二人换下来的脏衣裳都搓洗干净。
吃过早饭把牛喂了,陶椿和邬常安拿上弓箭背上火炉、砂锅和冻饺子出门了。
山上的积雪化得差不多了,年婶子昨天传信让巡逻队往山里走,去巡看深山的情况。今天要去的是断头峰,主要目的是远远巡看一下野猪岭,看野猪岭里还有没有野猪活动,顺带再给住在山谷里的老陶匠送一二百斤粮和肉过去。
陶椿和邬常安到演武场时,巡逻的人还没来齐,陶椿趁机去找陵长说话:“陵长,我做出了榨油的机子,需要从山里砍一棵二人合抱的树,木质要坚硬,砸捶不容易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