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又软又甜,带着慵懒睡意的声音传来。莱昂纳尔跟条件反射般,腹肌瞬间绷硬了。
怀中漂亮高贵的小猫儿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头不安分地蹭了蹭,脆弱泛粉的指尖痉挛几下,抓住了圣骑士长半拢的衬衣。随即就像没事人似的,又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小圣子是睡沉了。
圣骑士长还睁着眼睛邦邦硬。
他看向帐篷顶的眼神里含着矛盾又痛苦的绝望。
为了防止美人计,他受过专门的训练,能抵住诱惑,绝不会出现现在这种窘迫的情形……本应该不会。
可是该死的。
这是他的敌人,是那教会的坏心眼圣子,是个跟他一样男人。
原来之前的那些训练他成绩优异,是因为他感兴趣的是对他很坏又要勾引他的敌人。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癖好变.态,而不是他意志力坚定。
在一个美好的清晨,某“不知名”的强大英勇圣骑士团团长。
轻轻地碎了。
————
在感受到身侧,那个被他当成枕头枕的男人,轻手轻脚地离开后。
“睡得昏昏沉沉”的圣子殿下突然睁开了眼,眼底异常清明,哪里有半分刚睡醒的惺忪朦胧?
喻独活眯了眯眼,流金般的琥珀色眸底闪过丝凌厉的危险。
他几乎一整晚都没有睡。
因为昨天深夜——
印有教会圣洁十字标识的纯白帐篷里,他对外声称早早睡下。可实际上却跪趴着死死咬住了丝绸软布,努力保持不泄出半分痛呼。
外面都是守着他的神官们,他不能发出声音把他们吸引进来。
因为他身上原本已经消失殆尽的,为召唤恶魔仆从而画出的血色痕迹,像活了般,在那层白皙单薄的皮肉上疯狂流动。
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知道,他是接触了罪恶的禁忌魔法才变成这样的。
血迹的流动不仅带来巨大的疼痛,而且还让他浑身滚烫发热,几乎是死了一场。
他昏迷了好几次,昏了又醒,醒了又被疼昏。一直到天色微微发亮,疼痛才逐渐减缓。
他想强撑着马上闭阖的的沉重眼皮,去溪边再清洗下身体出的细密冷汗。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实在太累了,他迷蒙中再次昏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中,好像有一个人影坐在他身侧凝视着他。等再醒来,那人指尖残留的冰冷的触感从他的眼角,脖颈一直划到腰腹,腿.根。
在他的枕边。
被刻意留下来了一根漆黑的羽毛。
印象深刻,他太过熟悉。这绝对是他之前召唤出的恶魔仆从,身后那巨大羽翅上的羽毛。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恶魔要留下这个东西。如果是向他宣告来过的话,根本没有必要,因为他早就知道那个恶魔来了。
只有在那恶魔接近他的时候,他的身上才会浮现出血咒——这是他召唤出强大恶魔的代价。
这也是为什么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召唤这个恶魔,他能召唤,勉强还能承受住那些痛苦都是因为他是圣子,从小在教会长大。
神圣气息能一定程度上抵消掉召唤的代价和痛苦,不然正常人早就死了。
他微微抬起眼帘,躲藏在阴翳下的琥珀色眼眸中闪着微弱的光。
但这支羽毛也说明,他的恶魔仆从对血咒的具体信息了解不够,甚至都有可能不知道。
这对他来说可是个有利的好消息。
他一高兴,就有空搭那圣骑士长了。所以他大概在莱昂纳尔醒来前半小时去了他那属于圣骑士长的帐篷。
没什么别的,只是为了看看正直的圣骑士长会是什么反应而已。
喻独活唇角突然泛起柔柔涟漪,眼边荡着说不清的薄红。
圣骑士长,还挺好玩的。
像纯情的小狗一样。
————
“圣子殿下,你醒了。”
也不知道任务繁重的圣骑士长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闲,喻独活刚刚掀开帐篷的帘子,就看到莱昂纳尔想看他又不敢看的眼神。
他眼睫弯了弯,鼻间泄出声嗤笑。
真矛盾,明明不敢看他,又非要凑他身边特地等着。
也不知道那小狗脑袋里都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复杂东西。
“我昨晚睡得很好,圣骑士长大人呢?”
喻独活坏心眼,故意瞥向莱昂纳尔问这么一句。
“我也睡得很好。”
莱昂纳尔轻咳两声,满不在乎地回复道。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其实那哪里是“睡得很好”,是他这辈子从来都没有睡过这么好。
“圣子殿下为什么要来我的帐篷里?”
他指尖下意识地拨动着别在腰间的剑柄,犹豫再三开口发问。
“想来就来了,哪里有我不能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