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是专业的医生,不怕这些。”
贴着的纱布揭开,伤口已经开始慢慢愈合,李医生又重新给江枫眠上了药,叮嘱他晚上暂时不要沾水。
“好哦,霍纵会帮我记住的。”
“江枫眠,你先去把衣服换下来。”
江枫眠猛地点头,让一个有洁癖的强迫症忍了一路就够痛苦了,他还一屁股坐在干净到反光的沙发上,霍纵怕是已经想好怎么清洗沙发套了。
客厅只剩下霍纵和李医生,李医生想了想还是找了一个相对私密的环境,在往常交流的书房站定。
书房门口多了一张纸,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笔迹。
书房两个字下用简单的笔触勾勒出一只猫,猫猫尾巴勾起来的地方写了三个字,知道啦。
“霍总,这两天还适应吗?”
霍纵递给李医生一张纸,纸上详细记录着这些天被打断的时间,精确到分,越往下字迹越潦草,是肉眼可见的焦虑。
“霍总,其实,这是个好现象,人和机器最大的区别,就是人有情感。你把自己规束在一个不停运转的机器内部,不能只考虑硬件运行,还有兼顾软件。”
“打破重组,比你吃药管用。总有一个适应的过程,你一个人生活太久了,可能已经忘了随心所欲是什么感觉,正好趁着江枫眠在的这段时间好好调整一下。”
霍纵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随时会断掉,他把自己逼得太紧太紧,只是放松一下都套上枷锁,太累了。
“嗯,我知道。”
霍纵扣着手腕上表带,指尖停在卡扣的位置,几秒后还是慢慢放下。
屋内的阳光铺洒在纷飞的书页上,他静静地盯着那束光,慢慢抬手握了一下,掌心似乎有暖意蔓延,他还没有做好完全脱离时间的准备。
“霍总,我觉得有必要修改一下治疗方案。不如,你随心生活一段时间,关掉所有闹钟,完整地享受下班后的生活,持续一段时间,精神状态应该会好很多。”
“嗯。”
“江枫眠的情况有治愈的可能吗?”
李医生摇摇头,只说:“这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更多的是心方面的问题,可是他跟你在一起就很开心,真奇怪,他居然会信任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可能,比起他熟悉的那些人,我没有要伤害他的由吧。”
江家不需要一个没有价值的痴傻废物,江枫秋恨不得他消失,那个半路冒出来的便宜后妈没有半分真心。
在那样极端压抑的情况下,江枫眠还是根正苗红,可见他的意志力之坚定。
“霍总,没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了。”
“嗯。”
霍纵从口袋里掏出机械蝴蝶的零件,一点点拼起来组装好,蝴蝶的翅膀僵硬,根本不能动。
他握着手机思考了好久,还是拍了一段视频。
[霍纵:你那有没有类似的零件,应该是少了重要零件,蝴蝶翅膀不动了。]
[贺宴初:???]
[贺宴初:不管你是谁,你盗的可是霍纵的号,霍纵不知道,霍氏总知道吧,赶紧把号还回去,别逼我采取不正当手段。]
[霍纵:。]
[贺宴初:没被盗号啊,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个点你不是在工作嘛。]
[霍纵:蝴蝶零件有没有。]
[贺宴初:这个机械蝴蝶已经绝版了,你搞收藏啊,我送你一个更漂亮的。]
[霍纵:不是,能不能修。]
[贺宴初:你让助送过来我试试,绝版十来年了,零件怕是不好找,这个款式蝴蝶背上应该有蓝色碎钻的,我尽量试试。]
[霍纵:嗯,更漂亮的送过来。]
[贺宴初:霍纵,你要是受什么刺激了你就说,不行咱上医院,再不行就诅咒霍擎,你这是发什么疯。]
[霍纵:没疯,哄小孩。]
贺宴初抿了一口红酒,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霍纵么,怎么一副被夺舍的模样。
哄小孩,哪来的小孩?
霍纵背着他搞出孩子来了?
不对啊,霍纵他最了解了,情感冷漠就算了,最讨厌的就是跟别人有肢体接触,那家伙跟触电似的,能把接近他的人抡出二里地,他可能有小孩啊。
不管贺宴初怎么消息轰炸,对面都没有反应,石沉大海,彻底没了音信。
得,看样子霍大爷又紧张工作去了。
***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响起,霍纵下意识把拼好的蝴蝶塞进抽屉,而后把散乱的杂物一分不差地放回原位。
“霍纵,是我。”
“嗯,进来。”
江枫眠蔫哒哒地从门缝探进来一个脑袋,他红肿的眼皮耷拉着,可怜巴巴的,瓮声瓮气道:“霍纵,我脑袋还是好晕哦。”
“你进来里面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