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如同在一起很久的情侣一样默契一吻,温柔道别,梁景珉扶在花上的手缓缓收紧了,咽喉也似被人握住了一般。
他一晚上都未曾感觉到过夜晚的些许凉意,此刻却重重的呛了一口风,咳了个天翻地覆。
“梁总……”司机不忍地上前扶住他。
他早知道程荆在裴羲的公司,不消片刻就想通了关窍。两人想必在一起很久了,在公司日日相处,私下则稍稍保持了距离,难怪无人看出。
新欢在侧,程荆还会想见到他这个惹人厌弃的前任么?简直是没有悬念的答案了。
梁景珉随手将那花扔在了垃圾桶边,说道:“走吧。”
“对不起,梁总,裴先生和程先生是同事,想必他们也是一是失职……”
“没事。”梁景珉摆了摆手,脸色已经是差得难以形容了。
“今天晚了,其实您也不必非得今天来,周末也是可以的……”司机想岔开话题。
月色下梁景珉的神色仿佛是有一点悲凉,不像他会有的神色,倒像个失恋的少年人。
他低声说:“你不知道。今天,其实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日子。”
“想必没人记得吧。”
他的声音很快消散在风中了。
……
本以为他月夜失意,终于消停了,谁知他依旧是执迷不悟跟到了月城。想必总还有些不甘和期冀,想要当面试探。
如今落到今夜的下场,真是自作自受。
梁景珉身上的痛还没缓过来,他直痛得偏到一侧,头死死靠着车窗玻璃,似乎也听不清司机说了什么,只是徒劳地想要逃离痛苦,无数次喃喃重复着:“开车!”
他脸色烧得发红,神智也不清醒了,看起来真是极为不好的样子,药是必然没吃的,想必吃了不少其他不该吃的东西。
见梁景珉是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话了,司机沉吟再三,还是觉得命重要。只是一晚上,梁景珉若耽搁了,恐怕命都要赔没了,程荆想必出不了大事。
于是他开了车,直奔医院。
开出二十分钟,他忽然想起还得嘱咐一声让他们好好盯着程荆,否则那边的人以为他和梁景珉看着,一时疏忽容易出岔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然而只是这二十分钟的空档,司机一个电话打过去,那边就传来一阵火急火燎的汇报声:“不好了,程先生不见了!”
第54章 烧焦了 如果我今天死了,那么我的遗愿……
程荆睁眼的时候浑身钝痛, 双手绑缚在身后,被牢牢固定在椅子上,坐在一间空荡荡的屋子正中央。
这看着像是个毛坯房, 四周全是水泥地面墙面, 身后想必是窗子,但程荆无法回头。
他眼冒金星,嗓子里也发苦难受, 偏着头咳了两口又缓了许久眼前才稍稍清晰起来。
他眼前站着个男人,鸭舌帽沿压得很低, 见他醒了,微微抬起头来。
程荆牢牢盯着他看了半晌, 像是觉得好笑似的弯了弯嘴唇, 念道:“翟、管、家。”
他的声音沙哑,气息却稳当, 身上虽是酸痛但并没受什么伤,他到底还算安好。翟管家也算老熟人了, 程荆分毫不怕, 还笑着问好:“好久不见啊, 您别来无恙。”
“闭嘴!”翟振磊身后立着的另一个黑衣人厉声喝道。
翟管家微微偏了偏头,像是瞪了那人一眼,那黑衣人便惺惺转身出了房门。
翟管家还是从前那般的神情,面上总带三分和善的笑意:“我也算是跟着你许久了, 程先生,请您到身边可不是件容易事。”
程荆眼珠一转便猜到了六七分事情经过, 继续心平气和地道:“难得翟管家惦记,多年不见,我倒是从没想起您。”
他的确不喜欢翟振磊, 语气多少带点阴阳怪气,皱着眉头笑道:“下岗的日子想必不好过吧?听说小梁总一审判了二十年,等他出来,翟先生这么多年‘卧薪尝胆’的苦劳要由谁来补偿啊?”
分明是他被绑着受制于人,倒好似是他在审翟管家似的。
翟管家显然有些恼了,他上前端住了程荆的下巴,缓缓说道:“原本只是请程先生来喝杯茶,捉住了梁先生就放您走,不动您一根毫毛。可过了这么久,程先生这条舌头倒愈发毒。”
“想必是怀孕流产一遭也没能让程先生长些记心,还不知道辨别是非黑白,不懂得什么场合说什么话。”
程荆笑吟吟看着他,倒像是全然不生气似的。
谁知下一秒翟管家便重重的一掌掴上程荆颈侧,声响闷闷的,将他打得偏倒到一侧去,听着便痛极了。
程荆疼得颅内轰鸣,缓了好些时候才转回头,唇角溢出一点血丝,问:“怎么没见着梁昱霖?这也好几年了,挨了我两枪,总算能起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