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旺辉灭掉手电筒,把姚建兰按在一棵不粗不细的树上。天色更暗了,他看不清她的眉眼,只觉她的头发是香的,嘴巴呼出的气也是香的。姚建兰咬牙切齿:“你个畜生,我爸会来找我的。”
“你爸?”孙旺辉面露轻蔑,伸手摸了把她的大腿。姚建兰十分恶心,大叫的同时又扇了他一巴掌。
罗慧听见响动,凝神细看,只恨手电筒为什么现在不亮。再往前走了两步,不料踩到了坑里,她顺势蹲下,忽觉身后有人。她惊恐,这人却冲她嘘了声。
她惊魂未定地捂住胸口,雷明凶她:“不怕死啊。”
“……”
罗慧哪里敢答,雷明定睛,瞧见不远处的两个黑影,心想这孙大狗果然憋着坏。他刚才碰见出来找姚建兰的姚建明,原本没放心上,结果骑了一段路又碰上孙旺辉那几个跟班。他们知道因为和胡汉的那一架,雷明和孙旺辉有了层模糊的关系,便献宝似的炫耀起孙的猖狂和艳福。雷明往他们相反的方向骑来,正好看见一个绑着麻花辫的人影往树林里跑。
此刻,他半蹲着,警惕观察对面。
罗慧问:“他又在干坏事了对不对?”
雷明懒理:“跟你有什么关系。”
罗慧被他一噎,只听那边传来两声闷哼。随即,黑影倒下,这让她愈发紧张:“我们要过去看看吗?”
“看个屁。”雷明越过她,摸着树干往前走了几步,又听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止,取而代之的是女人的哭和男人的哄。他脚步顿住,灵巧而迅速地折返,跟罗慧说:“知不知道派出所在哪?”
“知道。”
“你先过……算了,我去更快。”他抬脚往回跑,罗慧眼睁睁看他径自消失,不知该和他一起去还是继续待在这。她心底恐惧愈盛,顺手摸了块石头握在掌心,再抬眼,那两人却一前一后朝这边走来。
孙旺辉听不得姚建兰骂,混蛋心思一起就把她压在地上脱裤子,可他也听不得她哭,她一哭他就想扇自己嘴巴。于是他放弃行凶念头,想要送她回家,他心里既不爽又不甘,故意走得十分缓慢。而当他想讨个便宜地去牵她的手,却碰到了粗糙而坚硬的东西。
变故来得太快,姚建兰还没来得及砸他,手腕就被他制住。
孙旺辉心寒,恶念也重新滋生:“你想砸我?”
他用力一捏,石块掉落,也不等姚建兰出声,便低头堵住她的嘴巴。
“真当我是好惹的?你个贱货。”
姚建兰被他的力气和咒骂戳疼,又被他强行压在树上。她后悔万分,她见到他就该掉头跑,跑不掉就该早点揍他。眼下,她拼了命地咬他的舌头,结果孙旺辉狂性大发,也不怜香惜玉,吐了口唾沫便啪啪啪扇了她几个耳光。
姚建兰顿时头晕目眩,又觉肚子上挨了一拳,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倒。孙旺辉报复似的亲她的嘴和脖子,甚至手钻进去揉她的胸。他色心大发,正要脱自己的裤子,肩上传来一记剧烈的疼痛,下一秒,罗慧的石块和桶里的破烂全部砸到了他身上。
他振臂,直接把罗慧推了个跟头。罗慧大骇,失声尖叫:“救命啊!救命啊!”
孙旺辉被她的救命声激得清醒了些。他跪坐在姚建兰身上,匆忙拉扯起裤腰带。然而罗慧还在叫,他恼火地去扇她,被躲开,再扇,罗慧直接往地上趴。
“你个混蛋,畜生!”猛然间,一道手电筒的光刺破浓重的夜色。
姚建明跑得飞快:“姐!姐!”
姚父跟在后面,身形瘦长而略显孱弱,他也扯着嗓子:“建兰!”
孙旺辉闻声想逃,姚建兰被弟弟和父亲拉回点意识,本能地弓腿去顶身上人的裤裆。孙旺辉吃痛,在地上翻滚两下,被姚建明和姚父阻截。然而这两人一小一瘦,哪里是孙旺辉的对手。孙旺辉急忙摆脱,弯着腰跑向垃圾堆旁的自行车,不料有人比他更快——罗慧已然在那拔起了气门芯。
罗慧的脑门冒了些汗,清峰哥教过的,对,教过的,她手忙脚乱,强迫自己冷静,头发却被人狠狠一扯。她哀嚎着摔到地上,对面却晃起了数道白光,是派出所的民警匆匆赶到。
孙旺辉这下变了脸色,撒腿就跑,但不出几秒,他就被身手更敏捷的民警逮住。
“你们也过来!”其中一名民警冲姚家三人吼道。
姚建兰面容痛苦,由姚建明搀扶着往前。那民警拿手电筒重新照照周围:“刚才不是还有个孩子?”
野风四起,路边冒出不少被抓捕动静惊扰的人,那孩子却已在混乱中奔逃。
罗慧头发散乱,身上满是脏污,她边走边后悔,应该早点回家的,一放学就回,拔草剁草做饭,好过一个人在路上瞎晃。她今天捡的东西全丢了,白干了,还被孙旺辉的粗喘和民警的追赶吓破了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