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尴尬地笑了下,电梯口出来第一间是2002,但徐骁买在2001,“这间是如非的。”
她走到旁边,见四下无人便按起门铃。她一面担心无人应答,一面担心扰民。要是如非的招数没用,那她得回去找她算账。
正腹诽着,邻居却有了动静。陈夏刚听见敲门声,在猫眼里没看到人,探身出来,只见两位中年女士站在隔壁门口。
她略微打量,不由惊讶:“董事长夫人?”
温丽真反应偏慢:“呀,这不是小陈嘛。”
陈夏站直:“您还记得我。”
“怎么会不记得。”这么多年,出现在徐盛安周围的年轻女孩寥寥无几,而被他下派到徐骁身边的也只有这么一个。她礼貌一笑,“听说你现在在恒天总部?”
“是。”
“恭喜你,蛮厉害的。”
“……谢谢。”
崔阿姨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年轻女孩:“太太,我们——”
温丽真却继续问她:“你在这儿住多久了?”
“半年多了。”
“碰到过徐骁吗?”
“……嗯。”
“他现在经常出差,比以前忙。”温丽真想着或许能从她嘴里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我也不常过来,没记密码,他这回出去久,我想着过来帮他收拾下屋子,也不知道他女朋友在不在。”
女朋友?
“你有见过他女朋友吗?”
陈夏摇头:“没有。”
“那估计是徐骁不在她也不来了。”她略微失望,但还是笑了下,“我就不继续吃闭门羹了,再见。”
“再见。”
陈夏见她挎上手提包,目送她走进电梯,再回屋,胸口虽然发闷,起伏的心潮却渐趋平静。
她重又看向吧台上的外卖,看来什么道歉或道谢,都不必了。
她点开手机,退出了和徐骁的聊天界面。
孙如非很快知道了温丽真去了雅枫,但她没有收获一个跟自己同阵营的盟友,反倒遭到了一连串的询问:
“你的房子租给了陈夏?”
“徐骁不是和她不对付吗?”
“你大伯之前说她结婚了,怎么结婚还租房住,她老公是做什么的?”
孙如非听了皱眉,开始反思口风太紧的利弊——尽管这的确帮她避免了不少麻烦,但她不更新关键信息,大伯又总是该交代的不交代,有时反而会帮倒忙,“你想知道不如去问徐骁?”
“哼,你们俩就会相互踢皮球。”
她想解释,又不敢解释,毕竟她也不确定徐骁和陈夏的关系到了哪一步。她私下里偷偷问崔阿姨,崔阿姨说:“太太拿话套她,没套出来,回来以后不太开心。”
孙如非既气两个老人的迟钝,又觉得这雾里看花捉摸不透是真的好玩。过了几天,她特地约了陈夏出来吃饭,也听她提起这件事。
“你当时是什么感觉?”
“和以前一样,怕怕的。”
孙如非笑,尽管大伯母一直在人前营造知性有礼的形象,但她以前是娇蛮任性大小姐,现在是不谙世事的被宠坏了的贵妇人:“她对你施压了?”
“怎么会。”
陈夏想,她和温丽真顶多在公司里打过照面说过话,私下交流为零,难免会有距离感。
孙如非又问:“她是不是很关心徐骁,尤其是他的交友方面。”
“是。”
“你别见怪,长辈都这样啦,徐骁上次为了个女人下厨房,她就以为他有女朋友了,其实这有什么,动动锅铲的事,对吧,自己想吃不也得做。”
陈夏差点呛了一下:“……对。”
孙如非又问起她最近的桃花运,工作忙不忙,陈夏如实交代。当然,她没有提偃旗息鼓多日的徐骁,而是说花神曾邀请她参加栀子花的团建,她没去。这让她再次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败。到目前为止,她没有相对独立的交际圈,所谓的朋友都是以前积累下来的,都是和如非,以及徐骁交织在一起的。
“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首先当然是我的性格。”她这段时间也在思考,“我在恒天也算久了,但不怕你笑话,有时上班,我跟同事说的话一天下来不超过十句。”
她刚开始以为这是由于同事基本都是本地人,都有稳定的社交网,后来觉得是公司团队建设工作不充分,没有让大家产生凝聚力,但转念一想,都是打工而已,谁会想在职场上找真心朋友?互不推诿,互不得罪已经算是和谐,何必有更多交集。
也正因此,她发现除了工作之外,专属于她的情感链接有且仅有孙如非一个:“我好像从来没有主动去扩展一段关系,就连你,也都是因为你愿意把房子租给我,我们才有了盛安以外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