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铭低着头,羞愧难当:“是。”
徐盛启去拿茶壶,秦子铭忙接过,给他斟满,再替徐盛安添了半杯。
几天后,孙如非跟陈夏提起这场惊心动魄:“我和我大伯母在门外听了半天也听不到声音,秦子铭出来时脸都白了。”
明明是小麦肤色,怎么变白?陈夏听得好笑,也不反驳,孙如非又感慨:“说句良心话,我这次逃过一劫得感谢徐骁,他应该帮我做了铺垫,提前跟我爸他们通了气。”
“哦。”
“结果到头来我大伯母怨念,因为她是最后知道的那个,还差点跟我大伯吵了一架。”
陈夏笑:“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幸灾乐祸?”
孙如非难得露出俏皮神色,只是——她想起大伯母揪着她刨根问底的话:“他们好像知道徐骁和你在谈。”
“……”陈夏不想隐瞒,便把和徐骁的约定告诉她。孙如非听了,觉得这事做得挺敞亮,只是徐骁大概没料到他一走,他妈从兴奋劲中抽离,是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不满意。
陈夏见她发呆:“你还没告诉我斗争结果呢。”
“哦。”她回神,决定先瞒着,毕竟陈夏是无辜的。她接上刚才,“经过秦子铭的每天登门打扰和我的软磨硬泡,我爸不同意结婚,但暂时同意国庆订婚,而我下一阶段的目标就是在孩子出生前领证。”
“那你见过他父母了吗?”
“见了,和我家那老几位一比,他父母态度特别好。”
她如释重负,陈夏便也替她开心。等吃完到家,徐骁的电话如期而至。她看他的笑脸,听他饶有兴致地讲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最后难免落到回来的日期:“你回来就能按时上下班了吗?”
“不能,还要去一趟越南,再正式接手供应链公司。最近的视频会议开得我想睡觉。”
“那你赶紧去睡吧。”
“你呢?你有没有话跟我说?”
“有。”
“你说。”
“我想你了。”
“……”
陈夏对着屏幕笑,甫一凑近,他便过来亲了下:“你故意的。要命了,一个月怎么这么难熬?我把日历纸撕掉会不会快点?”
陈夏笑得愈发厉害:“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徐骁愣住,随即眼睛睁大,脸颊微红:“你不会也……”
“想什么呢!”陈夏反应过来,“不是,是工作上的。”
“哦。”徐骁收敛神色,工作无非升职加薪。
说也奇怪,所谓度日如年,分开的时间,一天过得比一天漫长,可是细细咀嚼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又发现经历的每一天都是进一步的亲密,仿佛已相爱多年。
徐骁没有忘记陈卓说的那些话,每想一次就心疼一次。好在,他们姐弟并不是完全了解对方,陈卓对她的认知也只停留在很久以前,或者停留在弟弟看姐姐的角度。而作为恋人,他能感受到,陈夏和他在一起是开心的,这就够了。
只是,那天父亲不经意透露出一句:“你妈想知道,你和陈夏是不是奔着结婚去的。”
他回答是,父亲的态度马上变化:“那你要做好攻坚克难的准备。”
他便知面前有阻碍。
但那又如何呢?他从来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愿望,想和一个懂他的人在一起,如果不能一蹴而就,那他至少要做到,让她在他面前是自由的,肆意的,知道她是被爱着的。
陈夏听经理说了一次还只当他在开玩笑,直到他月底再把她叫进办公间:“我之前就提醒过,你的表现有人看在眼里,现在机会来了,为什么不抓住?”
“因为我进公司还不到一年。”
“马上就到了。”经理看她,“办公室的职位比这里吃香。往上升,四十岁之前说不定能升到董助,不然你到退休也只是我的位置。何况,也不是让你明天就上去,等我这儿招到人补你的缺,至少还得个把月。”
陈夏目露犹豫。
“怎么了?”
“我能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调动吗?”
经理也不怕跟她说实话:“是总经理向袁总推荐的你,加上袁总竟然对你有印象,事情就促成了。”
陈夏咂摸他的“竟然”,很快想到袁总对她有印象的原因。她再次拒绝:“经理,我想继续待在企管部。”
“为什么。”
原因有很多。一来,这种破格提升会招惹是非;二来,她不确定袁总的青睐是否跟徐骁有关,三来,她半年内会离开恒天,交接再交接只会浪费职位资源。
经理见她态度坚持,也陷入为难:“要不你……”
“我去跟总经理说。”
陈夏心知,这一说,约等于自断后路。
于是,她第一时间算了算自己的积蓄,还好,她告诉自己,你还是有主动选择的底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