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江家丫头,你那日在圆月湖是不是干大事了?”伊设堂凑近江雪轻声关切问询,他回来从圆月湖经过,见画舫消失,有知情人透漏说画舫里头有一位好身手的绝世仙女,犹如天降,把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打个落花流水,带着一众姑娘飞走了。
众说纷纭,传的越来越邪乎,靠谱点的人说后来不知是哪位高人,竟手眼通天找到上面的人解决此事,本地这几个势力算得什么,只能选择息事宁人,不再大张旗鼓的找那女孩。
伊设堂猜想当初江雪借他身边护卫,便想试探一二。
江雪信任伊设堂,但是事关画舫众多女子生死,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犹豫得神情转瞬即逝,伊设堂捕捉到,就听见江雪打哈哈不解问:“圆月湖怎么了,我这趟正好要去那里做点小买卖。”
伊设堂一颗火热的心就像被浇了一桶江水,湿答答地,他拽一下自己耳朵,还是烫的,卸劲似的笑两声,放下二郎腿,手从江雪头顶很快略过,又恢复吊儿郎当样,起身回说:“圆月湖很安全,你放心去,无甚大事,你个小财迷去了肯定不会被人骗。”
“你要走了吗,不再烤烤火?”
伊设堂下船站在岸边,看江雪笔直板正站立船头,火炉和船侧灯笼透出的光打在她身上朴素衣裙上,在配上她的人品气质,总叫人时时刻刻注意她。
这么好的人他不想错过,心里打定主意,他就朝江雪开口约定:“明年开春,在家等我,一定要等我。”
说完伊设堂就一步三回头傻笑着跑了,他决定了,今晚要连夜开船回洛山县,求他父亲开春到江家求亲,有父母之媒,他便不算是唐突。
江雪摸摸头,不明白这伊设堂说些什么,她想来应该是明年到村里收购酸枣茶。
一夜无事,匠石小香领着江夏在货船睡了一宿,吃食船上就没那么好,鲁婆婆年纪大了,江雪让她在船舱挤着睡,至于柔儿,跟江雪二人抱在一起盖着披风躺在船头歇息,火炉前半夜还有明火,后半夜火灭了倒是还有余温,二人贴着,也不觉有多冷。
“婆婆,您多会起来的?”
柔儿收拾地铺,见鲁婆婆从岸边捡了柴火上船。
鲁婆婆把火炉里黑灰掏出来,装在竹制大匣子里,接着拿火折子点火,“这是草木灰,咱们用处多着呢,若有客人在水上钓鱼,咱们能给他现杀现做,草木灰可除血渍的,再者你们都是女孩家,来月事了棉布下面也可铺。”
江雪在一旁听见这话,欲言又止,还是任由鲁婆婆攒灰。
一行六个人吃过早饭,继续开船前行,一路倒是没有大的波折,就是货品越来越多,得尽早赶到隐霞村。
至黄昏时分,还有一段水路才到那高大隐秘水林分岔路,几人商量着先停靠岸边,人有三急,可等不得。
江雪柔儿下船,鲁婆婆带着江夏在船上做晚饭,夜里行船冷,须得吃热乎的饱饭,“婆婆带着小夏儿,婆婆给小夏儿做好吃的。”
“婆婆,我想吃煎鱼饼,行不行?”
“行,小夏帮婆婆打糕。”
鲁婆婆把小夏当亲孙女一样对待,老人随小孩说话,童言稚语的。
小香也跟着江雪二人去林子草丛里方便,匠石在船上操心喊:“别走远了。”
三人还揶揄,说匠石成亲了婆婆妈妈,嘻嘻哈哈走到一处山根,三面有山石遮挡,江雪背对她们,站在外面把守,让柔儿和小香两个先去。
本就是黄昏,山林子照不到光,冬天动物们都不大出来,所以格外寂静,只有树上偶尔零星几只鸟叫,回荡在没有影子的树林,江雪抬头望,没有月亮,想来今夜不知会不会下雨,吃过饭得快些行船到达隐霞村。
正聚精会神想,身后蓦地有人推了她一把,一下惊的回神,右手反射摸到腰间常携带的短匕首。
“雪儿,怎么了,你快去,我跟柔儿在这等你。”
江雪慌得呼出一口气,她不知怎地有些害怕,可能是这处地方偏僻,没有人气。
提着裙摆进去,江雪蹲下身子,想着这一趟跑完,再次跑船时须得把葫芦带上,这样日夜行船,有它在还安全。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吓到,她蹲了一会身体没感觉,就起身,“姨母,咱们走吧。”
“姐姐?”
江雪整理好衣裙,四周还是寂静,她心一下提在嗓子眼,静下心来,耳朵集中精神,有隐约布料勾过杂草的声音,江雪轻声拔出腰间匕首,一手横向防备,一手紧握匕首进攻,缓步走出去,见那二人果然不见。
山石后面传来“唔唔唔”得女子声音,江雪没有片刻犹豫,迅速过去,就看见有两个大汉拿布条死命勒住小香二人的嘴,不让她们出声,一面撕扯她二人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