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霜盯着被蹭黑的手指说:“听起来,主系统像是被业务不熟练的程序员写出的屎山代码。”
“事实也的确如此,”游星野表示了赞同,“之前的运行还算稳定,但自从两年前,主系统接收了某个偏差值爆表的子世界传来的数据后,就时不时的会抽风一下。”
江惊月半开玩笑的问:“这是中什么病毒了吗?”
“谁知道呢。”游星野也笑了一声。
五人花了半个多小时时间,由前至后从上到下将这间教室翻了个底朝天,并未发现能够作为答案的那半本日记,简单的休息了几分钟后,便起身朝下一间教室走去。
阿言作为程序员,对主世界的系统运作尤为感兴趣,便在搜寻的间隙里,努力同引灵使大人套起了近乎。
“您作为引灵使编号里的NO.1,应该已经在主系统手底下干了很多年吧。”
“编号不是这么算的,”游星野失笑,“不过除去假期,也确实干了十来年。”
小卿也凑了过来:“可以八卦一下两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是想要知道怎么绕过系统检测,请看我真诚的眼神。”
我信你个鬼,竖着耳朵偷听的乌霜默默在心里嘀咕。
“倒也没什么不能说,只不过两年前,事故刚发生时,我正在某个子世界中度假,是临时被调回来的,”游星野看了眼角落里认真找线索的江惊月,“所以具体的起因并不清楚,只能在接到任务后,尽自己最大努力,阻止偏差逆涌进主世界。”
江惊月感受到了目光,也回望了过去:“所以你耳骨上的七枚镇魂钉……”
游星野没想到对方如此明锐,干脆点头承认:“镇命用的,也限制了我的一部分能力,不能全部取下来。”
“全部取下来会发生什么?”小卿非常好奇,“狂化吗?”
“哪有那么中二,只不过是灵识彻底碎成无数片罢了。”
他回答得很是坦然,像是早已看淡了生死。
反倒是认真干着活的江惊月听到之后,心里没来由的难过了一下,紧皱起了眉。
小卿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残酷的答案,小声说了句抱歉,尴尬的挪去了最远的角落里。
游星野一副并不介意的模样,绕过努力翻找线索的阿言和乌霜,走到了江惊月身边。
“怎么突然不高兴?”他带着笑意轻声问,“是我这个缝缝补补的青龙使,让你失望了吗?”
“我……”
我有点难过,江惊心想。
很莫名的难过,因为一个才认识了一两天的陌生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着语气的平缓:“你经常取下镇魂钉,保护副本中的玩家吗?”
游星野一愣,解释说:“不经常,这个副本的情况比较特殊,而且,只在短时间里取下三四颗没什么关系,不会对我的灵识造成伤害。”
江惊月撑着课桌,仰脸看了对方一会,从智的角度,自己不该追问引灵使的私事,但从个人情绪上,他不想就这么结束这个话题。
游星野同样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又轻声补了一句:“不过,如果有一天,你看见我取下了六颗镇魂钉,一定记得要跑得远远的。”
“为什么?”
“因为敌人可能特别强大,”游星野认真的说,“我怕我……”
“咔啦——”
教室外突然传来了巨大的响动,阿言被吓得一激灵,险些一头撞在讲台上。
“什么情况?!老贾跑出来了吗?!”
江惊月也立刻站直了身子,作为游戏主播,他的听力和视力都极好,当即推断说:“不是他,声音是从大门口传来的!”
“那是……”
类似于怪物爬行的声响从走廊上传来,又长又尖的指甲摩擦着地面,隐约间还能听见野兽般沉重的呼吸。
“门口那位‘开门大吉’的前辈,可能真的来怪罪我们了。”江惊月干巴巴的说。
游星野被他逗笑了,从墙角里拿了把铁锹就打算出去,江惊月却先一步关上了教室大门。
“先看看情况,”江惊月说,“它要是只像个体育老师似的满学校溜达,咱们就先不管。”
游星野问:“那它要是像教导主任一样,每间教室都进来看看呢?”
江惊月没想到对方能接住这个梗,笑道:“那就休怪我们失礼了。”
这么说着,他也从一旁拿了把铁铲过来,守在门口。
“你俩这样,有点像是愚人节躲在门后面吓唬老师的学生,”乌霜吐槽,“还是那种眉来眼去又一肚子坏水的小情侣。”
游星野很想夸赞他有眼光,可惜走廊外的响动越发的接近了,众人不得不屏起了呼吸。
很快,教室的门板上就不出意外的传来了指甲抓挠的声音,江惊月神色紧张的撑着门框,通过骨传导鉴赏了一番毫无章法的打击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