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天(254)

作者:书墨温酒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可是……”谢承熠想要反驳,却又觉得柳浦和的话很有道理,一时无话可说。

他丧意地垂下头,略感些许失落。他虽为储君,东宫宾客无数,可所有人都是冲着储君之位来的,他也想培养一些自己的人手,奈何还是事与愿违。

他不是左右逢源的敬王,在朝中几乎没什么朋友,所以他这么做只是感到有些害怕,担心倘若有一日太子不是他了,他身边还会有人帮他东山再起吗?

柳浦和注视着太子,默默摇了摇头,再道:“殿下,权谋之事不可急于一时,眼下要事是与陆寒知撇清关系才是!”

谢承熠:“本宫要怎么做?”

柳浦和捋了捋全白的胡子,意味深长道:“毕竟是皇上的人,让他自己离开最好。”

见太子和阁老不在,众人也不敢动,等两人回到正殿时,已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本宫来晚了。”谢承熠正襟危坐,暗暗看了一眼席间的陆寒知,而后抬手道,“今日论道开始吧!阁老由您来出题,如何?”

柳浦和点了点头,率先道:“浮费弥广,开源节流,何解?”

众人面面相觑,低声交谈几许,便有人起身作答:“下官以为,应当广开财路,上下疏通,及时查缺补漏。”

另一人紧接着站起说道:“本官觉得不然,既有浮费,便是这堤坝不稳,还需先查漏洞,再行疏通。”

官员们并非不知其中意,而是不敢随意作答,如今的大齐正是浮费弥广之象,查抄了褚家、林尚书、鞠尚书等人的家产,国库难得充盈。皇上与新任户部尚书想调用部分钱财先用于建越港口通商,可大齐如今处处都要花钱,他们担心再这么挥霍下去,朝廷又得坐吃山空。

“如何作为?”柳浦和追问,将众人一时拿不出注意,他望向陆寒知,问,“陆侍郎何解?”

叶隐眉头微挑,他什么都没说,柳浦和就将问题抛给他,显然是刻意针对。

看来柳浦和是希望他答不出来,好让太子知道他并非贤能之人。

但此事叶隐的确斟酌过,遂从容起身,“浮费弥广已是既定之实,此事重在开源节流。可如何开源,又如何节流?有道是,财者,乃国之命而万事之本也,国依之存亡,事顺其成败,但论财为首位,斯以为非也。”

柳浦和顺势问:“为何?”

叶隐:“财之重,不可撼,可万民乃国之根,当为首位。无源何流?是以节源之重,源始于万民。”

柳浦和听闻,眼中带上些许欣赏之色,又问:“何为?”

叶隐冷静回答:“建越通商,朝廷视其为国策,遂大力修改河道,平定沿海诸侯纷乱,下治如何?既求通商外贸,何不归商权与民,官统其制,使其开源。”

柳浦和刚起的赞许骤落,摇头道:“大齐重文轻商,此举不可。”

着急开通建越港口一事他也觉得不妥,但皇上与新任户部尚书甚是看重,他正愁该如何劝解皇上收回成命,听陆寒知方才一言确实有些道理,或可以讨论商权归民一事,暂缓通商时间。

叶隐反问:“为何不可,轻商非抑商,还民行商亦非重商,此二者非同事。”

这世道并不是非黑即白,寻求融合才是长久之计。

柳浦和怔然,仍不赞同:“此非一日之功。”

叶隐笑了笑:“大齐绵延百年,亦非一日之功。”

若不早日得出治理之策,大齐怕是撑不了太久。

谢承熠见柳浦和不说话了,求知若渴地问:“陆侍郎,你说了开源,那如何节流呢?”

叶隐面朝太子微微行了一礼,再道:“是以《易经》水泽节一卦所见,‘泽上有水,节;君子以制数度,议德行’。朝廷可制定典章制度和必要的礼仪法度来作为行事的准则,以此来节制百姓。但此处提到的节流并非截断之意,培植财源尤重,引流往复,方得循环。”

“好!”谢承熠忍不住夸赞,连声叫好,一时忘了先前与柳浦和的谈话。

等他反应过来时,心中是又幸又恼,他庆幸自己并未与陆寒知交恶,若有日继位,陆寒知或可成为朝中栋梁,只是此时的陆寒知还效忠于他父皇,令他着实有些懊恼。

纵使是柳浦和也忍不住点头赞同,但面色仍未好转。

叶隐注意到了柳浦和神情,深知自己并不被太子党羽欢迎,反正他此行的目的不在论道,于是向谢承熠合手一拜,“太子殿下,下官想起刑部还有要务未处理,提前告退了,望殿下赎罪。”

谢承熠正愁不好意思开口遣退陆寒知,见他这么说,顺势答应:“看到陆侍郎如此心系公务,本宫也不好强留,你且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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