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陆渊渟按照约定送上大礼,他自然要推上一把。
谢元叡低笑了一声,对刑部下令:“张爱卿,此事即日起由三法司全权查办。礼佛寺关乎太后寿辰,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定要找出幕后者何人!”
张英奕闻言叩拜,“微臣定竭尽所能!”
还有一点他不明白,罪臣褚陵的案子在锦衣卫手里,已经查到了礼部主事褚大人的头上,眼下此案又涉及礼佛寺,按照往日皇上不会将案子交由三法司,而是让锦衣卫负责,怎么这次不一样?
诏狱牢房中,叶隐接过太医递来的汤药,蹙眉仰头饮下后道了声谢,转身又回到角落坐下。
太医每日午时来送药,当下刑部的张尚书应该已经领旨出宫了。
叶隐早就算到礼佛寺枯骨一案谢元叡是不会让锦衣卫负责的,因为褚家是太后的亲族,锦衣卫出面和三法司查办是两种意思,前者是皇上要查,后者是朝臣公事。
谢元叡要稳住太后和朔阳侯,必然不能直接得罪,所以此案便到了三法司手上。
叶隐靠着墙,幽幽道:“刑部张英奕……人证已到,接下来就是物证了。”
褚陵听见隔壁牢房的人在嘀咕着什么,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了什么?”
叶隐未答,反倒提起了另一件事:“听说大人是因当街指控朔阳侯才进来的?算起来,在下倒是与朔阳侯有些渊源。”
褚陵闻言倏地坐直,面色凝重地质问:“你和他什么关系?”
叶隐笑了笑,“在下曾得罪过这位侯爷。”
毕竟多年前他曾派人截下了朔阳侯想杀的人,还因此被天狼帮记恨了许久。
得知隔壁牢房的人不是朔阳侯同党,褚陵终于松了一口气,说起来他还不知道隔壁关着的人到底是谁,他之前问过的,可对方总是笑而不答,很是神秘。
叶隐盘腿坐着,细长的手指轻点膝盖,心中已然预见即将要发生的事。
赵老四躲在角落向两道窥探,遵照救命之人的指示在中秋后一日来庆都西面的三法司外等一个人。
他当年被追杀,幸亏遇上恩人才有命活下来。可多年过去,要杀他的人还在暗中找寻他的下落。不久前恩人再一次找到了他,告知他这个脱困办法。
他深知此计九死一生,可为了往后还有很长远的日子,要想安稳度过必须搏上一搏。
赵老四忽听有马车声靠近,探头向声源看去,见马车停在了刑部门口,便大胆地跑出巷子,冲到了马车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强忍着害怕高声问道:“车内可是刑部尚书张大人?”
张英奕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回道:“正是本官,你是何人,寻本官何事?”
他说着,俯身走下了马车。
赵老四慌忙地跪地叩头,因紧张而加快呼吸,导致说话有些含糊:“草民……草民来自首……当年……”
张英奕一听对方是来自首的,再上前走了两步,安抚道:“你好好说,既是来自首的,本官便不会为难你。”
赵老四感恩似的点了点头,努力平复情绪后说道:“当年,礼部主事褚大人写给工部右侍郎林大人的那些书信,是有人让草民伪造的!”
作者有话要说:
QAQ来晚了,所以今天写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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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证据
张英奕遽然大惊,示意这位自称是来自首的人随他同入刑部,“老乡,此处不方便,请随本官入内说话。”
赵老四一时没有动作,跪在原地面微露难色,对于进入刑部心中仍有些许害怕。他仰头望向顶上挂着的“刑部”匾额,暗想自己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便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他佝着背起身,垂头应道:“草民遵命。”
赵老四低垂着头,一双小眼紧盯着前头领路的官老爷锦靴后跟,眼睛不敢乱瞟。他将双手揣在衣袖中兜在胸前,看起来像是在护着什么东西。
张英奕快步入堂即命人在旁作笔,头顶上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令他自上任起不敢敷衍了事。
他上座俯视赵老四,询问道:“老乡如何称呼?”
“草民姓赵,是家中老四,张大人喊草民赵老四就可以。”
张英奕又问:“赵老四,你声称礼部主事褚大人写给工部右侍郎林大人的书信均是有人命你伪造的,可有凭据?委托者何人?”
“有、有!”赵老四紧张却又很是谨慎地从衣袖中抽出一卷粗布,摊开后见其中裹着的是几张陈旧略皱的纸页。
他径直走向高堂,将纸页递到了张英奕的手中。
一旁官吏正要呵斥,张英奕却是不介意地摆了摆手,认为赵老四看着还算老实,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