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的早餐你们都不吃。”傅深嗤了声,“败家。”
“这房间谁订的?”林溪桥不甘示弱,“你可没资格说这话。”
安鱼信还坐在被窝里,一半身体放空自我,另一半身体不甚清醒地看着林溪桥和傅深互怼。
窗帘被傅深一把拉开了,热猎猎的阳光钻过窗玻璃,明晃晃地昭示着俩人睡过头的事实。
她不禁想起了昨夜林溪桥的那句——
“我保证。”
林溪桥说完话,身子一动不动,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安鱼信注视着那双桃花眼,眼里翻涌着的波涛似有若无,待她仔细看时,又烟火似的消失不见了。
浮光掠影。昙花一现。
抚摸着自己头的那双手被安鱼信拉下来攥进手心,她攥着它揉面团似的捏了捏,问:“你的保证,是永远保证吗?”
林溪桥重新躺下来,任由自己的那只手被安鱼信攥进怀里。
她转头看了安鱼信半晌,忽地笑了,侧过身,俩人之间的距离被无限拉近,近到安鱼信可以看见她右脸上极小极淡的一颗痣。
她的语气深沉而坚定。
她说:“永远保证。”
窗外明月皎皎,窗内人影昭昭。安鱼信看见了桃花眼底的自己,她对着自己说:
“你别骗我。”
“嗯。”桃花眼的主人微不可见地晃了晃脑,说,“我不骗你。”
“永远不骗你。”她眨眨眼,又补了句。
——
江晋月站在卧室门口,一晃脑袋将卧室扫了一圈,目光对上窝在床上的安鱼信就是姨母笑,笑得她心里发毛。
安鱼信挥挥胳膊示意江晋月走到床边,问她怎么了。
江晋月挤眉弄眼:“昨晚睡得快活不,有没有发生什么?”
得到仅是盖着被子纯聊天的回答后,江晋月有些失望。她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捏捏安鱼信后脖颈:“你能不能争气一点?”
安鱼信笑着拍开她的手,下床洗漱去了。
临近中午,四人打算去楼下随便凑活口。随便选了个兰州拉面坐进去,待面上来后,安鱼信胡乱扒拉了两筷子,叹了口气:
“想念老王牛肉面。”
“什么‘老王牛肉面’?”江晋月对着一筷子面吹凉的嘴停下了,问。
“洛城一中学校附近的一家。”安鱼信笑道。“改天带你去。”
江晋月一声长叹:“怕是毕业才有空享这个福呢。”
“那就等毕业。”安鱼信放下筷子,拍了拍江大忙人的背,“很快了。”
“快?这才过了一年!”
安鱼信一滞。
是啊,明明才一年。
或者说,已经过了一年。
她感觉自己上了大学就没有什么时间概念。白天里学习和比赛铺天盖地地压下来,晚上梦中也总是不得闲。
她常常梦到一中里林溪桥办公室的那个小角落,梦到老小区中那两间面对面的、布局完全一样的房屋,梦到自己坐上了雨夜里的那辆小轿车,昏昏沉沉不知奔向何方。
似乎一辈子也不会再见了。
又似乎从未离开。
她握着筷子捞了捞面条,听见林溪桥说“味道还可以”,忽就觉得,时间流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过得快也好,过得慢也好,她们总会在某个恰当的时间点不期而遇,阐释“缘分”的理所当然。
江晋月兴兴头头吃到一半,忽地接到一个任务,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给她热猎猎过国庆假期的心浇凉了一半。
江晋月骂了几声娘,匆匆忙忙吃完就要往学校赶。
“这么急?”安鱼信问。
“是哇!”江晋月一摔筷子,嘟嘟囔囔,“太离谱了,什么东西啊,国庆也不让人休息。”
三人陪着江晋月到学校门口,江晋月不让她们再往里送了。
“你们好好玩!”江晋月挥挥手,“待我傍晚回来时,又是一条好汉!”
安鱼信点点头,作泫然欲泣状,装模作样地擦着眼角莫须有的泪珠,喊道:“保重!”
“你也保重!”江晋月也装模作样地拱拱手。
憋着笑看完了俩戏精上演的姐妹情深戏码,正欲携手安鱼信离开时,林溪桥忽地停住了,反身叫住准备进校的江晋月,问:“傍晚什么时候?”
“左不过五六点。”江晋月昂头想了会儿,说,“结束了给你们发消息。”
“行。”林溪桥点点头,“我们晚上去吃海底捞。”
“吃海底捞?”安鱼信瞪大了眼,“那不得挤死?”
“我提早去排队就是了。”林溪桥笑笑,一手覆上了安鱼信的脑袋,一顿,又压下去揉揉。
“给你补个生日。”她说。
第65章 火锅
林溪桥下午四点出发去海底捞排队, 安鱼信执意要跟她一块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