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芩摇头,面露厌倦,“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那种地方。”
医师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人再理会他,讪讪地沿着走廊离开了。
防护玻璃门响起一声提示,那是因为检测到有人经过,大概是值班的麻醉师。
医师并不在意,理了理衣领,正要提步,忽然感觉一股气流扑向了自己,他被撞倒在地,手指被坚硬的鞋底踩过,医师痛呼一声,抬起头来,看见了一个穿着暗绿色制服的背影。
郑旦怒气冲冲地赶来,原本是想找到许屿对峙,没想到只见到了苏芩一个人,他只好临时改换了说辞,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这么空落落的一条走廊,她没道理看不见他,但苏芩的眼里的确没有装下这个人。
郑旦只好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苏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五号城的决定,要更换考核模式?”
苏芩此时才慢慢把视线转过来,“你在和我说话?”
郑旦认定和她无法交流,索性问道:“许屿在哪里?”
“抱歉,我不能私自透露队友的信息。”苏芩摆了一张极其冷淡的脸,似乎说了这么些话已经是屈尊降贵。
她不愿意和对方再多待一刻,用手背推了推对方的肩膀,难掩嫌弃,“麻烦让一让……整天穿着这件衣服,啧。”
郑旦被轻易激怒了,愤怒于她的蔑视态度——预备役的制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荣耀,连带着徽章……在她眼里全都不值一提。
他作势要挥拳,另一只手想攥住苏芩的衣领,对方不闪不避,只是一瞬不错地盯着他。
郑旦的心里闪过犹豫,却又做不到果断停下,他的手指擦过粗粝的肩缝线,顿了一顿。
“嘭!”
剧烈的摔门声在临近的空间里回荡,郑旦感觉脖颈一紧,有人从背后勒住了他的脖子,下一瞬,他被重重摔在了地面。
谢诺夫牢牢地制住了他,手肘抵住他的肋骨,手掌掐住他的脖子,往里收束,郑旦目眦尽裂,拼命挣扎,却渐渐呼吸困难。
“小芩,你没事吧?”谢诺夫问道,语气平稳。
“算了,放开他,这里是医院。”苏芩说道。
身上的钳制方一松开,郑旦就蜷曲了身体,他弓着腰不住咳嗽,一点血沫溅到了光洁的地面上。
苏芩嫌恶地移开了目光,埋怨道:“怎么弄成了这样?”
谢诺夫露出一点笑意,“抱歉,我只是想阻止他。”
苏芩再扫一眼郑旦,拂去肩膀上并不存在的脏东西,说道:“郑旦,我希望你以后能离我远一点。”
郑旦依旧保持着蜷曲的姿势,却慢慢停止了颤抖,他狼狈地笑道:“你未免自视过高,我来到一号城,可不是为了陪你玩什么假模假式的游戏。许屿在哪里?”
咔哒一声,是开锁的声音,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条缝,许屿站在半明半暗的狭窄区域里,安静地看过来。
郑旦慢慢直起身,靠住了墙面。
苏芩查看了当下的时间,问道:“药效刚过……你怎么出来了?”
“我听见了一些响动,和我有关吗?”许屿看向了郑旦。
郑旦露出了嘲弄的神情,“许屿,我们算不上朋友,但我一直以为……你也是可敬的竞争对手,却没想到……你也会作弊。传说中的天才,这就是你的真实才能?”
许屿皱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三年选拔期过了一半,还剩下的考核就只有三项,两项个人能力测试,一场大型的模拟竞技。现在却变了,三项考核整合成了一场需要合作的实地竞技,以团队为评估对象……你是通过什么渠道提前得知的?难怪,一向眼高于顶的许屿竟然加入了同盟,你们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苏芩一惊,问道:“临时改变了考核规则?郑旦,你确定吗?”
郑旦脸色铁青,“我原本不理解,你,苏芩,私自毁掉了徽章,为什么没有受到任何惩戒,凭什么这样有恃无恐。现在看来,就连五号城的核心消息都能提前得知,你的确有着某种资本……咳,我不在乎你们的不正当行径,可你们绝不能抢占别人的机会。”
“郑旦,”许屿开口了,“我理解你的心情,临时改换规则让你方寸大乱,信心尽失,所以用蹩脚的臆测来诋毁我,你想达到什么目的?”
“即使我没有选择苏芩,我的队友也不可能是你。至于抢占机会,郑旦,你是在恳求我,不要将二号城作为选择的方向吗?”
担负着经济、生产之责的二号城,是郑旦的理想目标,这一点几乎人尽皆知。
郑旦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谢诺夫守在一旁,已经查询到了最新公示的通知——从五号城下发,就在二十分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