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个能说机会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凌玉尘完全没想好该怎么面对。
凌玉尘垂着眸,良久,反问道:“那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夏银烛也回答不上来。
说同僚,他们彼此做过最亲密的事,还不止一次,早已逾越了正常同僚的关系。
说情人,他们才认识半年,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可大多数时候都是各批各的经卷,很少静心坐下来一起聊天,也从来没有对彼此敞开过心扉。
“这个问题…现在似乎很难回答。”凌玉尘往前走了两步,与夏银烛拉开距离背对着他说,“有些事天生如此,它不一定需要理由。”
“也是,有些事就是莫名其妙,没有理由。”夏银烛从后搂住凌玉尘的腰,在他耳边轻语道:“虽然莫名其妙,可我愿意遵从本心,那你呢?”
凌玉尘一怔,转头对上了夏银烛的眼眸。
原本肆意潇洒的眼神在这一刻突然沉稳成熟了起来,凌玉尘恍惚一瞬,好像又看到了那个从容赴死的少年……
他下意识伸手抓住夏银烛的胳膊,这一动作落到歪心思蠢蠢欲动的夏银烛眼中,就有了些别的韵味。
夏银烛轻笑一声,偏头吻了下去。
凌玉尘一愣,最后还是慢慢阖眼卸下了所有防线。
什么关系,他现在说不出具体的答案,但他用行动给了夏银烛目前最好的答案。
“对了玉尘你上回给我浇花浇了几块……”万朝卿突然回来,将一切尽收眼底,“……花田,我就说你们两个之间不对劲!”
万朝卿这一喊,吓得两人连忙松了手,可一切都被捅破暴露在阳光下,对万朝卿,他们瞒不住了。
“所以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好上的?”万朝卿盯着夏银烛,“你小子可以啊,飞升上来才半年就拐走了仙界的顶梁柱,众仙的噩梦。欸,你是怎么做到的?”
“呃…我……”夏银烛欲言又止,这些问题他是一个都答不上来!
“好了朝卿,别为难银烛了。”
万朝卿转头看凌玉尘:“那你说,你是什么时候跟着小子好上的?”
“咳…这个问题确实有点难回答,我们……”
“行行,那我换一个。”万朝卿瞥了眼凌玉尘脖颈上的痕迹,“你们…好到哪一步了?”
凌玉尘:“……”
夏银烛:“……”
这个问题更没法回答啊!
万朝卿没打算为难他们,只是单纯好奇,毕竟凌玉尘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进了冬宫的仙十个有八个都是哭着出来的,夏银烛又是夏景之的徒弟,按理不对付的两个人居然滚到了一张床上,换谁谁不好奇?
“算了算了,你们不方便说我也不问了,喜欢就在一起呗,姐姐祝福你们。”万朝卿笑道,“喝喜酒的时候别忘记叫我就行。”
万朝卿很自然地把两人当成了已经心意相通的情人,可两人却不约而同觉得这话有些奇怪……
万朝卿以为两人这是不好意思了,当即换了话题:“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我就不过问了。那个玉尘,你给我浇了多少花?有一半吗?”
提到浇花,凌玉尘不由一阵心虚,还悄悄瞥了眼夏银烛。
见凌玉尘沉默,万朝卿下意识觉得不妙:“等等,你们对我的花田做了什么?”
真正对花田做了什么的夏银烛:“……”
要完。
要不甩锅给小公主?
“你们两个,老实交代,对我的花田做了什么!”
这回两人体现了前所未有的默契。
凌玉尘:“银翎干的。”
夏银烛:“小公主干的。”
万朝卿:“??”
夏银烛在心里给千银翎不断磕头道歉,嘴上道:“那个…那个小公主她…她见姐姐你花田里的花漂亮,拿拿…拿了一部分去编花环……对,编花环!”
凌玉尘添油加醋,顺便尽了一下孝顺徒弟的责:“嗯…是这样,师父纵着她,我也不太敢拦……”
目前对两人信誉度为零的万朝卿:“真的?”
两人理不直气壮地点头。
“行,我找她们问问,要是让我发现你们骗我,在立夏之前别想离开春宫。”
“人都性命堪忧了,三位还在这里讨论花田的花,真是好尽职的仙君。”
三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蒙面人倚在树下,他手里把玩着几片枯叶,漫不经心道:“仙界的仙君,如今都这么不靠谱了吗?”
说话间,他手中的枯叶彻底化成灰烬,阵阵邪气从中流露。
他是魔界的魔头!
万朝卿当即召出山河笔对准魔头,凌玉尘和夏银烛也各自亮了武器。
魔头见状,轻声笑道:“万宫主也就罢了,夏宫主和凌宫主就这么对待助你们破了结界的好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