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昭昀艰难的抬手揉了揉他的发根,温柔如春水:“无聊了?想出去转转吗?”
顾寰不抬头的在他胸前摇头,挪了挪屁股改换姿势,让齐昭昀把他揽进怀里:“外面太热。”
齐昭昀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落日余晖正逐渐从他的窗口消失。顾寰是挤出时间了结了手里的公务才赶过来的,他进来的时候外面大概比现在还要热,瘫了好一阵子才生龙活虎起来。二人就公务谈论了几个回合,之后气氛就逐渐温软起来。齐昭昀身上温度比其他地方都低,且不怕热,顾寰没法不赖到他身上,抱了一会之后太阳西斜,齐昭昀还没有处理完那一堆文牍,话题就又变了。
手边还有镇过酸梅汤的冰块尚未完全融化,齐昭昀捡了一块大的,捏起来放在顾寰领口里,从他的后颈慢慢往下滑:“唔,那也好,这样凉快吗?”
顾寰打了个寒颤,嗅到一阵酸梅汤的味道,又吞咽了一下。他太容易上火,盛夏就很难过,酸梅汤多喝一些也没有坏处,因此所到之处都准备好了酸梅汤,包括齐昭昀这里。
冰块也很好,一接触到他的皮肤就马上开始融化,湿淋淋的水从后颈往前流,连带衣服一起沾湿,很快被他的体温烘热。而齐昭昀的话把冰块带来的凉爽全部吞噬,他现在想的绝非酷暑和酸梅汤了。
他抬起头,温柔的把用两根手指按着冰块滑入自己胸前的齐昭昀摁倒在坐席上,喘了一口气:“你像在玩火,冰全都化了。”
确实,所以没入顾寰领口继续往下摸,甚至夹起他胸前因寒意和刺激站起的小小凸起的就是齐昭昀的手指。而始作俑者似乎什么都未曾察觉,蹭了蹭他的脸:“你就像一团火,那我是什么?”
顾寰从领口抽出齐昭昀的手,含住他被冰块冻得发红,又因为自己的体温其实并不太寒冷,且沾着冰水的手指舔了舔,像一头沉重的巨型白狼往他身上毫无节制的倒去:“你不是冰,你是水。”
他含住齐昭昀的手指,以从对方身上学来的技巧用舌尖抵着吮吸,然后放开,和齐昭昀耳鬓厮磨,一手搂住齐昭昀的大腿让他夹住自己的腰,另一手从齐昭昀的喉咙往下撕扯柔软衣料,状若无辜:“你会出汗吗?”
齐昭昀不大容易出汗,顶多只是薄薄一层,覆盖精瘦腰肢和漂亮胸膛,还有颈侧,后背细长凹陷,腰腹之间,连带着红晕好似被揉碎的花液一样敷在他身上。顾寰喜欢看,但只有他卯足了劲把他拱得忘了一切才会这样。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有一回顾寰当真挑亮灯芯看过,齐昭昀一手遮住眼睛,躺在榻上喘气,地上和他身**旁一样乱,顾寰坐在衣服堆里亲吻他的手背和手指,轻声慢语的吟诗。
齐昭昀哼笑一声,反手勾住他的手,翻身坐起。黑亮长发水流一般遮蔽了他大半身子,顾寰坐在地上仰望他弯腰按住自己肩膀的动作,仰起头迎接海棠春深之际的一个轻吻。
齐昭昀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境,都像一首诗,或者像一朵倾国名花一样。
第八十四章 ,爱惜芳心
人间情爱其实大抵相同,那滋味是一模一样的。
说这种凉薄的话一点也不能解释为何齐昭昀自认为通透甚至冷淡,仍然在和顾寰的来往之中时常觉得自己快要燃烧起来,轻飘飘的飞荡到天际。
顾寰那么好,又温暖又热忱,齐昭昀在他身边鲜少叹息,更难以想起过去。
但他们仍然断断续续的谈论起自己的人生。
并非无话可讲。他们分隔南北,也算千里姻缘,彼此人生尚未有对方参加的那时候也不是没有波澜壮阔,何况二人都是擅长说明事物的人。
顾寰趴在他膝上听过江东烟雨和风云,也似乎度过了齐昭昀的大半少年时代,下一次就换他对齐昭昀讲述自己这一路如何砥砺前行。少年将军豪气干云,但曾经也只是个乡下少年,赤着脚在田野里追逐一条土狗,坐在田埂上仰望天际和层云,或者从积雪彤云里寻找回家的方向。
这和齐昭昀比起来,就显得不大够看了。顾寰讲起来的时候还有些拘谨。他倒不是爱慕虚荣的人,何况齐昭昀自然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倘若要嘲笑他是个乡下人,早在看到他满园蔬果就可以嘲笑。
但拘谨仍然是不可避免的。
齐昭昀并不说什么,抚弄着他的后颈,心不在焉的揉开他紧绷的颈侧筋肉,又往上摸他的脸,接着变本加厉的把一根手指压在他的嘴唇上。顾寰向上瞥了一眼,容忍又喜爱的张嘴让他把手指塞进来,像孩子吃奶似的含在嘴里,轻而易举的接近本能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