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具领导抱起玻璃罐,动作娴熟地打开盖子,戴着白色手套的手伸进去,抓住了那只还在弹动的虫。
继寻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炸开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他于是开口,强忍着声音里的不适:“你们既然有这东西,那刚才还问那么多做什么?”
领导似乎是笑了,捏着那虫说:“我们是想对同仁友好一点的。”
这位领导显然不是个废话的,但继寻也没那么天真:“其实不管我说不说,你们也会用这东西的,对吧?”
寄生虫在领导手中不断往外伸展着,肉色的身体看起来又滑又油,近距离观察还能看见寄生虫身上一圈一圈的罗纹,拉长了,又蜷缩起来,那一小条就那么动啊动,往各个方向试探着。继寻再一次移开了视线。
领导伸手,掐住了继寻的脸,把寄生虫举得更近了,一副很好玩的样子:“你看起来不喜欢它?”
继寻:“……”
谁会喜欢这玩意儿啊?
寄生虫几乎要怼到他鼻尖了,继寻拼命把脑袋往另一边撇,他的嘴唇紧抿着,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领导似乎很喜欢这么玩,他把寄生虫在继寻脸上比划了一下,纠结道:“要从哪里塞进去比较好呢?眼睛、鼻子、嘴巴,还是耳朵?”
末了他善解人意道:“还是把选择权交给你吧,它反正要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来,说说看,我绝对尊重你的意见。”
继寻:“……”
继寻把眼睛也一起闭上了,他额上全是细密的冷汗,牙齿也咬得紧紧的,紧到几乎有些发抖了。
白面具领导似乎心情不错,他说:“你看我们对你多好,你要是怕疼的话就不要选眼睛,其他几个痛感都比较低,完全在人的接受范围内。就是它钻进去的时间会比较长,需要好好忍耐一下。”
继寻真想把这人的嘴捂上,他又重新睁开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白手套。
白手套固定住了他的脑袋,好笑道:“你不挑的话,那我就帮你选了哦。我一般比较喜欢耳朵,这比从鼻子进去好看多了。虽然会出点血,但我能看到它钻进去的整个过程。”
他不容分说地把继寻的脑袋往一边压去,继寻试图反抗,但他的手脚都被固定住了,唯一能动弹的脑袋又被压制得死死的。他从耳朵到脖颈都涨红了,脖子上的肌肉崩起,随着转头呈现出一丛突起的线条。
那寄生虫真的贴到了他的右耳上,冰凉滑腻。那几秒完全被拉长了,时间变得又慢又沉,浑身上下所有感官都被放大了,一切触感清晰可闻。
继寻的拳头攥紧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去,可能撑过去的意义也不大,他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活着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那一刻他的脑袋很空,被迫承受着这种恶心又恐怖的侵犯。
寄生虫爬上了他的耳廓,绕了一圈,继寻紧紧闭着眼,他感到它在往里钻,很痒,漫长的痒,他的身体敏感到极致,恶心的感觉从耳朵往下,扩散到四肢,他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着抖,又因为克制,整个身体僵硬绷紧。
这种痒甚至到了额头,那汗涔涔的额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往外冒,他的眼前一片金光。
在那金色光芒冒出的同时,整个审讯室都安静了,世界仿佛被屏蔽一样陷入了死寂,紧接着,继寻右耳的虫子突然一跳,硬生生被人扯了出去,突然的抽动让他浑身战栗,他睁开眼睛,看到虫子又重新回到了白面具手上。
白面具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空无一物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有手上的寄生虫在不断弹动,整个画面诡异又恶心。
继寻困难地睁眼看他,白面具也不解释为什么突然停下了。继寻生怕他冒出一句“我觉得还是换一个地方钻吧”等等诸如此类恐怖的话。但白面具只是把寄生虫放回了玻璃罐里,重新在对面的审讯桌后坐下。
继寻筋疲力尽地闭了闭眼,他听到白面具的声音,依然是那种平静中透着乏味的语调:“有被吓到吗?是不是觉得还是说点什么比较好?其实我们也大概猜到了,只是需要你补充说明一下,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继寻觉得脑子都有些晕了,在那种窒息的晕眩感中,他费力地思考白面具这句话。
这很奇怪不是吗?对方完全不需要费时费力来搞审问这件事,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用寄生虫,一切简单可靠,为什么现在反而放弃了呢?所以这寄生虫效果应该不咋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