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吟,为了保她,也是为了云梦江氏,承认了他杀了魏无羡。
三毒圣手。
本来要推开江澄的她却怎么用不上力气来,面色变得苍白,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一时无言。
她轻飘飘地看向江氏弟子,道。
##李珺(字挽歌) “还不带你们家宗主休息。”
“是。”
江氏弟子扶着哭闹的江澄离开,李挽歌跌坐在石凳上面,为江澄的那声“阿姐”恍惚良久。
不夜天,那个人的死几乎成了江澄的伤疤,别人轻易碰不得。
李挽歌望着天边的一轮明月,莲香袭来,吹得她鬓角的碎发随风飘扬。
一双水眸中满是麻木,她不否认李明哲的做法,而且她十分赞成他在不夜天的明哲保身。
魏婴……算是他们这一辈最勇敢的人了,那样神采飞扬的少年死在了不夜天,和她的母亲一样,哪一个都是她竭力阻止的。
越想留,却怎么也留不住。
朱颜辞镜花辞树,最是人间留不住。
可到头来,她被温氏的人压着看着自己的母亲跳下悬崖,她被自己的弟弟保护着、束缚着看着魏婴跳下悬崖。
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所以她竭力阻止,可是终是……这般。
她枯坐在这里,痴痴地望着一处,凄惨的月色撒在她淡淡的面上,落下一片清辉。
双手放在心口处,闭上眼睛,俏丽的小脸上面满是虔诚。
##李珺(字挽歌) “但愿一切安好。”
番外:云梦【三】
醉酒初醒,江澄懵懵地下床,江氏弟子又送来一服安神药,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惹得江澄直皱眉。
他接了下来,却没有喝,只是将其搁置在桌案上面,揉了揉眉心,冷声问道。
#江澄 “流照君呢?”
“回宗主,流照君今晨拜别过姑娘就离开了,这碗安神药还是流照君留下的,吩咐属下给你送来的。”
江澄顿了顿,黑瞳般的眸子翻滚出一丝诧异来,嗓音有些压抑沉顿。
#江澄 “她留下的?”
言罢,他低头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心里划过一抹暖流,长睫微垂,遮住他眼底的情绪。
“是。”
江氏弟子回道。
江澄摸了摸温热的碗沿,随后将其端起,一饮而尽。
苦涩在空中缓缓蔓延开来,江澄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心里也暗叹一声。
李挽歌的酒量真的不输男子,喝了那么多还不醉。
日子一点点地过着,江厌离的身体也好了起来,李挽歌偶尔也会陪她。
只是江澄都避而不见了,吩咐人将流照君的房间收拾好,便离开了,毕竟……他可不想再丢一次脸了。
只不过忍不住的时候还是要比一比的。
云梦并不热闹,但是都知道只有金小公子来这里的时候,江宗主才会多几分笑容。
含光君出关,流照君闭关,云梦便再也见不着流照君的身影了。
不过听说,李宗主又得一女,如玉似珠,颇受宠爱。
真好。
江澄心里暗暗想道。
李珏现在真的是幸福极了,在他们这一辈真的是幸福。
十六年后,魏无羡归来。
云梦江氏的大师兄居然就那样和蓝忘机去了云深不知处,江澄一眼就认出了他,心中的愤懑越发不平。
魏无羡!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来莲花坞!
看着江厌离浅浅的笑容,江澄终究是没有这件事情告诉她,可是后来金麟台上李挽歌安排他们见了面。
他知道。
黑夜被撕扯开一个大洞,露出了一个鲜血般的真相,让他最不能接受的真相。
他体内运转的金丹,是魏无羡的。
难怪,难怪。
他道魏无羡为什么从射日之征开始就再也不佩剑,为什么。
——原是如此。
观音庙歇斯底里的质问,最后终是恢复了平静。
够了,都够了。
那一夜的雨下的格外大,枫叶如同是被鲜血染红了般,一眼望去,只觉得会被刺痛了双眼。
他负手而立,凝眉看着远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他从来都没有同人提起过。
十七年前,温声猖狂,莲花坞被灭,爹娘遇害,他、魏无羡和阿姐逃离在外。
倾盆大雨而下,魏无羡出去买药买吃食,他就那么看着魏无羡身后的温声弟子缓缓靠近他,手中的剑也即将出鞘。
魏无羡,我阿姐就交给你了。
#江澄 “阿姐,我不是故意跑出去的,是魏无羡,魏无羡他……”
那日初次与李珺醉酒,他几乎把什么都说了。
大梦初醒,莲花坞中魏无羡笑意盈盈,眉飞色舞,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自带几分笑意。
他站在湖边,黑衣红衫,指尖转动着陈情,微微挑了挑眉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