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毓秀【二】
是夜,云深不知处静谧无声。
静室中的李挽歌理了理衣衫,抚上刚刚梳好的云鬓,一支灵芝竹节纹玉簪斜斜插入发髻之中,剩余青丝垂落腰际,最后她又戴上一支玉蝴蝶纹步摇加以配饰,在月光下泛着宝玉的光泽,与之耳垂的珍珠耳坠相互呼应、映衬着,越发显得她明艳动人。
她这才满意地走出内室,刚刚蓝湛离开的时候她还未束发,作为弟媳妇,即便有丈夫在场,那样见伯兄总是不太稳妥的,便将自己整理了一番。
她揉了揉腰身,随后落座在铺在地面的榻上面,拿起医书细细地看了起来。
“宜绝欲、宜小劳;戒恼怒、惊骇;宜微凉,忌太暖;”
“宜调理脾胃。六七分饱,少吃多餐。饮食宜淡泊。不宜肥浓。宜轻清。不宜重浊。宜甘平,不宜辛热。青蔬白饭,亦能养人。多用清汤。吹去浮油,饮之最佳。宜白煮。忌油煎。六七个月后,腐衣麻油二物,最宜多用,不妨日日食之。麻油解毒。腐衣防滑胎。”
“受胎至三四月后。宜紧束其腹。勿令胎放则易产。此又不可束之太紧。宜用布一幅。六七寸阔。长视人肥瘦。约缠两道。横束腰间。直至临盆之时,才解去。”
她没有想到用膳只能是六七分饱,最近这几个月她可都是吃得比较多,也没有见到有什么差错来,但是既然先辈流传下来的医书上面这样写,那就应有他的道理。
罢了,以后她多加注意便可。
想着也松了松腰封,束腹也不敢过紧,生怕伤了腹中孩儿。
脚步声传入耳中,李挽歌淡定地合上医书放在桌案上面,理了理衣衫,旋即就起身迎了上去。
“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李挽歌看到蓝启仁、蓝曦臣和蓝忘机三人的时候,微微一怔,没想到蓝启仁这么晚了还会来,蓝湛不是说好了请兄长吗?怎么叔父也一起来了?
冷风袭来,李挽歌神色未变半分,也并未拉紧衣衫,便低头行礼。
##李珺(字挽歌) “叔父,兄长。”
刚刚俯身未行全,就被蓝启仁虚扶着起身,李挽歌也不得不应着他老人家的好意起身,就见蓝启仁一脸慈祥地看着她,眼睛中还泛着一丝泪光。
#蓝启仁 “你身子重,不必行礼。”
李挽歌后退两步,直起身来微微颔首。
##李珺(字挽歌) “谢叔父。”
抬眸之后便越过蓝启仁看向蓝忘机,两人对视,四目相对,尽是温柔。
蓝曦臣满含笑意地看着李挽歌,又瞥了眼满是柔情的蓝忘机,不由摇了摇头,开口道。
#蓝曦臣 “忘机,挽歌怀有身孕,还不扶着她坐下?”
怀孕的人是挽歌,一孕傻三年的也应该是挽歌,怎么现在忘机这般迟钝了?
蓝启仁看着李挽歌半响,闻言也当即反应过来,开口道。
#蓝启仁 “对对对,你快坐下。”
蓝忘机走到李挽歌的身边,满眼都是她的倒影,伸手揽住她的肩头,搀扶着她坐下。
接下来便是李挽歌伸出手腕,只是她有些迟疑,转头看了眼蓝忘机,后者冲着她点了点头,她这才满心忐忑地伸出手来,白皙细腻的皓腕上面有着一圈又一圈淡淡的红痕还未褪去,似乎是被什么捆绑过。
点头,这可是你点头同意的啊。
蓝曦臣微顿,下意识地看向蓝忘机,看着他额头的抹额微微皱起了眉头,神色间满是无奈。
蓝忘机本就心虚,对上蓝曦臣的眼神,面上露出了几分慌乱,其中还有那么几分羞涩。
李挽歌瞅着蓝忘机这样,心里暗笑几声,但是她却也有些开始叫苦,现在该怎么解释?这种闺房秘事的情趣或许会被人看出来,但是要是叔父问起,她又当如何答?
心里越怕什么,就来什么,李挽歌在心中开始打鼓,一直观察着李挽歌的蓝启仁又怎么看不出她手上的红痕呢?
蓝启仁移开目光,看向蓝忘机。
#蓝启仁 “这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怎么会出现红了一圈呢?
蓝忘机张了张口,正要说话,李挽歌真的很担心他什么都说,看了眼蓝曦臣那满含深意的眸子,当即就抢先一步道。
##李珺(字挽歌) “叔父,是侄媳晨起时不小心拿错了护腕,又拿丝绦捆绑,这才落得如此模样。”
听到李挽歌这瞎编乱造的理由,蓝曦臣看着蓝忘机挑了挑眉头,尽是调侃。
看来他这个弟媳妇真的一孕傻三年了,当年那位流照君是一点见不到任何踪影了,谁不知道她出身大族,什么护腕、丝绦即便是一起佩戴,也断然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蓝忘机的耳尖泛起了淡淡的红色,闭上唇,看向蓝启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