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雁知又在傅意怜身后叫道:“你还说你没勾引他。”
傅意怜被她搅烦了,回头道:“你觉得这种场合好玩儿吗?”
没等裴雁知反应过来,傅意怜冲荣山南喊道:“郎君,接住我。”
余鸿鉴还没反应过来,傅意怜已经跳了下来。荣山南瞳孔骤缩,在马背上踩了一脚,飞身牢牢接住她,转身稳稳落在马背。
猎风乖得很,在荣山南向上去接时,就已经紧走两步,端正等在傅意怜落下的地方。
傅意怜被男人护在怀中,惊魂未定。
荣山南冲余鸿鉴一扬手:“先行一步。”
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溃散开去,白元觉领着人跟着离去,余府搭上的弓箭也卸下了弦。
跑到半路,傅意怜才想起来问:“阿南你怎么样,摔着没有?”
荣山南将她从大氅中露出的小脑袋又按回去:“没有,别冻着。”
傅意怜愧疚又心虚:“我不是故意的,他、他将我软禁起来,我想了好多办法都没法给你带信,呜呜……”
荣山南神色明显柔和了几分:“他将你软禁?”
“是。我回不去,回不去找你。我知道那天是我的生辰,你会等我的。我不该上他的车,可我也忘了……”傅意怜说得语无伦次,抽泣不止。
荣山南将她往怀里收了收,薄唇在她额前点了点。
傅意怜老实待在男人怀里,环过男人劲腰,不觉怔住了。刚重生回来那几日,她天天给荣山南腰腹涂抹药膏,男人身形如何,她再熟悉不过。
男人肚子越发大了,衣袍的腰身却空了些许,心头仿佛被狠狠刺了一针。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分别几日,他消瘦了这么多。
傅意怜不自觉抱得更紧,荣山南柔声安慰:“没事,快到了。”
“阿南,给我补过生日吧,好么?”
荣山南沉默了一阵,就在傅意怜以为他没有听见、不会回答时,男人低声回道:“好。”
*
傅家,眼瞧着妹夫把人接回来,二人你侬我侬,傅淮安把帘子一放,深深叹了口气。
妹夫初有孕的时候,他倒比傅意怜更早知道。
傅淮安听见门人来报,惊讶之色显于脸上。荣山南直扑石舫营地,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很快整了整衣领,这毕竟是他小妹曾今未婚夫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料想荣山南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半个多月未见,荣山南竟憔悴了不少。眼中锐气减弱几分,那身白色长袍在身上有些单薄,身姿一如既往挺拔。
傅淮安不得不承认,他有些时候是挺佩服荣山南的。与他一般的年纪,便是从前落魄那几年,也从不曾见他俯首低眉,落于人下。虽说傅家书香门第,可若是让他这样刻板地坐上一个时辰,他决计是做到不的。他习惯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不知日理万机的荣二爷远道而来,有何见教?”
那人坐在那里,也不喝茶,也不说话,只一双星眸盯得傅淮安直发毛。
“怜儿,可在你这里?”
开门见山。傅淮安一愣,旋即笑道:“小妹?小妹自三年前嫁给你,便是荣家的人了。怎么反倒找我要人?”
他似乎不太舒服,忍耐了片刻,方开口道:“我们闹了点别扭,我来接她回家。”
傅淮安眯了眯眼,将茶碗一放:“荣山南,你别当我不知道,这三年小妹在你府上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也不怕你知道,她如今,是在这里。纵然我不说,以你的眼线,自然也会查出来。但有我傅淮安一天在,我就决不会再让你欺负我妹妹。”
“她总该为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傅淮安叹了口气,“这话什么意思?”
“她还落了一样东西在我这里。”
“什么东西?”
“她的孩子。”
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什、什么?小妹有孩子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们不是没……”
她连这个都告诉哥哥,不知怎的,荣山南有些嫉妒。
“两个月前,刚有的。”
傅淮安哈哈大笑起来:“我说老兄啊,别开玩笑了。小妹若是有了身孕,她怎么可能天天出去疯玩,喏,今天又出去玩了一天,到现在都没回来。这怎么看都不可能嘛。”
“不是她,是我。”
“嗯?”傅淮安脸上的笑容还未收去,待明白过来这句话其中的意思,瞪大了双眼,笑容僵硬成一个奇怪的弧度。
“你说什么?”他捉过荣山南的手腕,三指并拢压在脉上。荣山南往日并不习惯他人触碰,但要让他相信,也只得闭目侧首,不去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