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靳予挨着她坐下, 好整以暇地看她出气, 眼底纵容能化出水来。
一顿饭全是素菜,他享用得乐此不疲。
南惜不仅席卷了所有肉, 连吃完去冰箱拿蛋糕,也没打算给他尝一口。
她一个人闷头吃着,忽略他目光。
客厅只有女孩温吞咀嚼的声响。
池靳予沉默地叹了叹,点几下手机屏幕。
乐声从嵌入墙体的音响中,均匀渗透房间每个角落,打破这僵持的寂静。
《Apologize》,一首经典老歌。
南惜吃得太猛,又太冰,忍不住打了个嗝。温热掌心覆上她背,自上而下帮她顺了顺。
南惜嘟嘴吐槽:“真老土。”
道歉都用这么老的歌,像上个世纪的出土文物。
池靳予笑了笑,知道这是生完气了,否则根本不会理他。
“这么晚少吃点儿,容易积食。”他还是为她身体着想,即便她心里一定又觉得他老土,“明天带到飞机上吃。”
南惜略顿了顿,表情勉强地推到他那边:“我不吃剩的。”
“好。”他笑着,一只手牵住她,另只手拿起她用过的勺子,开始解决剩下的小半蛋糕。
一整块蛋糕被戳得稀烂,是她生气时下意识的动作,已经毫无美感可言。
池靳予不疾不徐慢慢品着,仿若什么绝世珍馐。
*
结婚后,他们没一起洗过澡,一般都是南惜在主卧,他去客卫,或者他等她洗完。
但每天她穿的睡袍都是他提前准备好放在浴室,和他情侣款。
南惜躺在床上,看某人胸口和她一模一样的刺绣小熊,发现他坚持的一些小细节,还挺戳人心尖的。偶尔会错觉他们像在谈恋爱。
南惜不敢让这样的错觉存在太久,欺骗掉理智,垂下眸,拿手机转移注意力。
Mary发给她正在研究的新品概念图——麻辣贝果,打算下周去湖南,找老师傅学习制作传统辣子的精髓。
Mary:【你能吃辣吗?】
南惜兴奋起来:【我喜欢!我爱吃火锅!辣条!】
Mary:【那我下次再学学川味的,做好请你来尝。】
南惜:【好!】
“Mary姐邀请我去尝她的新品。”南惜激动地扭扭,仰起头。
男人无奈地捏捏她脸颊:“听说她五十多岁了,你叫阿姨还差不多。”
“完全看不出来呀,顶多四十。”南惜抬手戳戳他胸口,一副严肃教育的表情,“对美女不可以这样计较年龄,懂不懂?你要假装不知道她五十多岁了,不然容易得罪人。”
“嗯,夫人说得对。”他不敢有一丝敷衍,目光恳切,虚心受教,每个字都认真:“以后一定注意。”
“这还差不多。”南惜奖励他下巴一个亲亲。
脸颊被捧住,吻压下来,她从他怀里落到枕头上,被沁着淡香味的体温包裹。
池靳予不用香水,只燃香。大概他书房和办公室都点同一种香,是长年累月自然浸润的味道,丝丝入骨,令人着迷。
那香味渗透了被子,将她密密包裹,一如他钳制的手臂,无法忽略的重量。
“老婆。”
混沌缭绕间,她奋力挣扎出一丝清醒:“嗯……”
“什么时候愿意试试?”沉哑呼吸掠过颈间,贴着耳后格外薄软的皮肤,“我会小心,不伤到你。”
南惜在他怀里缩了缩,眼睫颤动。
她知道他已经给足了纵容,不能仗着他疼惜,就一直逃避义务。
总要面对的,无论早晚都逃不掉。
她攥紧他腰侧的睡衣:“等拍完婚纱……”
“好。”旅途很累,他也不忍给她增添负担,呼吸沿着脖颈,抚过她的项链和锁骨。
南惜看见他的头掩进被子里,试图去抓:“不要……”
由不得。
她被他摁着无法动弹,除了迷雾顿生的眼,颤抖张开的唇,和那些脱离控制的敏锐神经。
大脑再次陷入空白。
……
接近凌晨,她去洗了第二个澡。
似曾相识的酸涨,唤起曾经那个梦里的感觉,这次他又更加过分。
南惜坐在洗漱台上,光着脚愤愤地踹过去,双脚被男人笑着握住,沾了一层润肤乳。
他手上浸染的玫瑰香味掠过小腿,在膝盖骨认真摩挲,充分吸收。
南惜垂眸看着,恍惚失神。
是两根还是三根?她忘了,她不知道。
此刻为她揉膝盖的修长手指,被润肤乳酿出莹白的光,和那会儿水汪汪的一样,刺眼又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