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惜睁开雾气迷蒙的眼,看过去。
原本靠在墙边的博古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占满整面墙的照片。
照片上女孩纵马驰骋,正听见爱人的呼唤,回眸一笑,万物失色。
“喜欢吗?”他轻声问着,往上,一动。
南惜眼眶瞬间更红,眼底雾气更浓郁,又感动又骂他:“喜欢……坏蛋。”
他抱着她走过去,没有进电梯,而是停在她自己的巨幅照片前。
“喜欢就好。”手掌垫着她的背,贴在墙上,为她预热那块新的阵地,嗓音像夹着细小砂砾,低哑,温润,却磨人,“我特意做了防水的。”
第51章 第 51 章
手掌预热过的照片墙, 还远达不到温暖的程度,她被挤压在微凉和滚烫两抹坚硬之间,软得挂不住, 全靠一股股力道向上, 顶着,才不会掉下来。
力道太绵密, 他甚至不需要用手抱她,掌心护在她脑后,另一只手,随意落到任何他想的地方。
她咬着他肩膀软软地哼,没一会就变了调。
可她不说话, 他也能听懂:“难受?”
南惜松开牙齿:“背不舒服。”
然后故意咬了他一口。
男人低笑着,让她的重量再落回自己身上,温柔地哄:“转过去?”
“……嗯。”
她用手枕着额头,贴在墙上。
蹭红的后背由他呼吸掠过,安抚, 虽然并不怎么疼。
“乖乖,看你自己。”他扶起她腰, 嗓音贴着她耳朵,“不要看脚。”
头顶是她自己的照片, 骑在白马上穿着美拉德复古裙的女孩,美丽又飒爽。而此刻的她趴在蒂卡波约翰山脚下的草坪上, 那时远远叫她回眸的男人,一下一下急促地撞着她心脏。
后来回到房间, 门口, 梳妆台,落地窗, 再到浴室的洗手台,心脏的频率依旧急促,没有慢下过一刻。
淋浴间落下的热水,和她的哭声一起浇了他满身。
过后,整个京城万籁俱寂,在卧室窗前,南惜才发现今晚这个院子最大的秘密。
俯视的角度下,那些粉色灯光的痕迹串联成一行数字:1314520。
南惜用手指对着玻璃描摹灯影轮廓,不禁“噗嗤”笑了。
这样的仪式感实在很土,但她竟然会喜欢。
温热从背后袭来,两人一模一样的袍角和袖口缠在一起,她感觉到手背碰到的冰凉,低头看,池靳予手里拿着两块手表。
一块是那天回娘家,他送给她的道歉礼物,另一块是男表。
他把属于她的那块戴到她手上,另一块放她手里。
南惜似乎发现了什么,抬起自己的表盘贴在一起观察,除了大小区别,和男款少了那一圈紫钻,两块表极为相似。
她惊讶:“是一对吗?”
“嗯。”男人双手环紧她腰,“帮我戴上?”
南惜笑了笑,把他的左手握起来,手表圈在他骨骼分明的冷白手腕,扣紧。
他的手特别漂亮。
南惜舍不得放开,指腹顺着滑到他手背,按按凸起的青色血管,和她自己的触感完全不同。
男人血管粗得多,绷起的时候,有种荷尔蒙的魅力。
“惜惜。”他反过手掌,握住她,呼吸沉在她发间。
南惜向后仰在他胸口,懒懒地:“嗯?”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把她拥得更紧。
寂夜悄然,一起望着院内沉默又浪漫的灯光,好像每一秒时间都被无限地拉长。
*
池靳予虽然不住老宅,但每个月月底都会回去一次,到祠堂给爷爷奶奶上柱香,顺便和父亲吃个饭。
他和池苍山之间感情淡薄,谈不上什么一家团聚。
南惜跟着他一起去了。
池靳予说池昭明会在,担心她不舒坦,可她内心已经毫无波澜,只是觉得老公回家面对那两个牛鬼蛇神,她应该陪着他。
进门时,池昭明坐在沙发上打游戏,抬头瞥了眼,继续在屏幕上手指如飞。
池靳予牵着她走过去,接过刘姨递来的茶杯,目光凉凉地落他头上,嗓音没一点情绪:“不会叫人?”
池昭明不情不愿,可又不敢造次,对这人的畏惧就像是天生 。他一句话,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
打了一半的游戏放到旁边,认真叫了声:“大哥。”
紧接着,他看到那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即便只牵着什么都不做,也自然流露出难以言喻的亲密。
他眼睛像被针扎了下,一颗心空洞洞的,近乎机械地开口:“大嫂。”
空气凝滞,只有南惜端着茶杯微抿一口的声音。她面无波澜地扫了他一眼,如同掠过一个死物,再看向池靳予,温温软软地叫他:“老公,我想去后院看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