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姰平复呼吸,那张弧线柔和的脸、脸颊微微泛红,但已经挂上平日里惯常的冷漠:“先出去了,回家见。”
在她的手握上门把手之后,裴清让握住她的手腕,沉声跟她确认:“你要现在出去?”
林姰眼眸明亮:“嗯,怎么了吗?”
“让你那个异父异母的弟弟,”裴清让点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递给她,“看到你口红被我亲花的样子?”
林姰拿过他的手机,仔仔细细照了照,她的嘴唇颜色变深,绝不是因为口红的原因。
还好她带了口红,可以掩饰,但还是无可奈何问了句:“是不是有点明显?”
“谁让你那么用力,”裴清让垂眼的时候,深深的双眼皮褶皱配上长长的睫毛简直绝杀,眸光流转,眼底熠熠生光,“我嘴唇都被你亲疼了。”
“人家是豌豆公主,有颗豌豆就睡不着。”
林姰害羞,也想笑,最后踮起脚尖在裴清让唇上啄了一记,眼里都是亮晶晶的笑意:“你是什么公主?接吻太用力都不行,我以后轻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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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间,合作事项细节商讨完毕,一行人走出会议室。
等电梯时,林姰点开裴清让的对话框:【下班一起走?】
回信到来之前,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
身边传来同事们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赵然揪住林姰的袖口:“快抬头!”
林姰不明所以,按照赵然说的做,电梯里一众西装精英让“苍梧生男模”这句话一下子具象化。
她简直要怀疑苍梧校招社招的标准不是学历能力而是颜值,尤其是最后面那位低头看手机的帅哥,西装外套搭在手臂,白衬衫黑色西装裤,实在是有些太顶。
最前面的苍梧项目负责人颔首:“裴总,谢总,陈总。”
裴清让不笑的时候是真的冷,随便一站就是个毫无争议的冰山帅哥。
一时之间没人先往前走一步,还是他身边的助理帮忙按住开门按钮:“大家上来吧。”
下午来开会的人不少,大家宁可人挨着人挤在一起,也不敢碰到裴清让分毫。
林姰讨厌和人有肢体接触、讨厌到高中时避开就餐高峰期去食堂吃饭,所以此时她径直走到裴清让身边和他并肩,她的肩膀挨着他的上臂,谁也没有避嫌地往旁边走半步。
何川微侧着身问林姰:“姐姐,下班高峰期不好打车,你搭我的车走吧?”
林姰:“不用。”
何川:“那你怎么回家?”
当然是跟我老公一起,只是话到嘴边,自动加工为:“搭我高中同学的车。”
何川:“高中同学在苍梧上班?”
林姰脸不红心不跳:“是。”
她结婚的事没有对外说,说了就要去人力资源部门登记信息,她不敢想象配偶一栏填上“裴清让”三个字会引起多大的轰动、之后又会有多少麻烦,而且她无论如何不会生孩子,就算隐婚一辈子也没关系。
电梯到一楼,赵然、粥粥跟林姰道别,何川笑着挥手:“姐姐,明天见。”
林姰走出电梯:“明天见。”
所有人离开后,黑色钢铁巨兽缓缓开到面前。
冷淡英俊的西装帅哥按下车窗,问她:“高中同学,搭车吗?”
林姰眉眼弯弯:“搭。”
车门带上的瞬间,花香拂过鼻端,林姰看到后座的漂亮花束,心情大好。
她问:“谁的花?”
裴清让:“我的。”
林姰:“你买的?”
裴清让“嗯”了声。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高冷拽哥竟然有买花的习惯,经常早上晨跑回来又或者下班回家时,怀里会有一捧花。
林姰不免想到某年的妇女节,妈妈单位给女职工每人送了一束鲜花,那天崔女士是很高兴的,捧着花进门。
她赶紧去找花瓶,爸爸的冷嘲热讽从身后传来:“有那钱不如买点油盐酱醋,多大年纪了还买花。”
她一直以为,所有男人都是爸爸这样的,或者总会有一部分像爸爸的特质。
可是裴清让,跟爸爸一点、一点都不像。
林姰歪头:“送我的吗?”
裴清让发动车子,散漫开口,语气并不认真:“送老婆的。”
林姰越看越喜欢,眼角眉梢折出欣喜的弧度:“那就是我的了。”
“你不是高中同学吗,”裴清让淡淡道,“高中同学之间送花,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
林姰抿了抿唇,语气轻轻地说:“我觉得我们结婚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万一以后……”
离婚了、分开了、老死不相往来了,不被人知道,不管对他还是对她,都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