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酒,跟裴清让坐在一起时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眼睛肆无忌惮盯着人家的嘴唇,在她意识到之前,手指已经触碰到他下颚。
指尖皮肤温热、骨骼坚硬,那样冷峻肃杀的面孔,眼尾像薄刃,下颌能割伤人,只有嘴唇是软的,她太好奇那触感。
但是,被不动声色地拒绝了。
林姰翻了个身,脸埋进枕头,早知道亲不到就不尝试了,现在就不会如此挫败。
可又不得不承认,生理性喜欢上头的时候,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裴清让越是清心寡欲越是高高在上,她就越想作乱越想看这个人失控。
只想接吻不想其他的心态有些渣,但如果裴清让也这样想……
但裴清让显然不这样想,这个人必定有极高的道德标准,或许还有感情洁癖。
说什么“清醒的时候还想这样做再找他”,根本就是委婉体面的缓兵之计,他是料定她清醒的时候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么冲动。
毕竟,他要是真的愿意给她亲,为什么醉酒的时候不给?
一墙之隔,浴室响起水声。
裴清让在洗澡,凌晨之后的第二次,只因那些未完的画面被梦境勾勒得如同现实,他很少自己解决,眼皮垂着冷淡的弧线,嘴角抿得死紧,心中甚至有些厌弃。
水流冲刷过窄腰长腿和一身清晰分明的肌肉,那是常年自律的结果,有力却不过分偾张,甚至是禁欲冷气的,腹肌尤其明显,皮肤特别白。
如果林姰能看见,就会发现,这是她最喜欢的薄肌类型。
裴清让没谈过恋爱,更没跟人接过不清不楚的吻。
留学的时候,合租室友可以把第一天认识的女孩子带回家过夜。
别人问起:“喜欢?”
室友嗤笑:“不喜欢啊,什么年代了上床还要喜欢。”
跟他示好的女生,他回绝从来都是:“抱歉,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女生有些遗憾,但仍旧不肯放过:“就算有女朋友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他只觉得荒唐。
被他伤了心的女孩能组成一个受害者联盟,她们背地里说他是最难搞定的那种,要么是目下无尘真正经,要么就是背地里玩得很花的渣男,后者可能性最大。
结果从硕士到博士,这人一心科研,身边从来没出现过什么女生,才让人意识到“我有你喜欢的女孩子”或许不是敷衍,是真的。
大家都很难相信,这哥明明有当渣男的潜质,却是个完美主义纯爱战士。
顶着那样一张脸玩暗恋,让人能看不能吃实在心痒,以至于毕业时有人在论坛上留言,最遗憾的事情是“没有睡到裴清让”,点赞太多,一度冲到首页。
在裴清让的认知里,牵手、拥抱、接吻甚至是更亲密的行为,只能发生在彼此喜欢的人之间,不然为什么要去做。科研的成就感远胜于动物本能被满足。
眼下。
他知道林姰不喜欢他。
但是她想亲他。
林姰推开房门出来的时候,那位不给亲的拽哥也刚出来。
开门带起的那阵风,让湿漉漉的青草气息拂过鼻尖,这人肯定是刚洗过澡,黑发柔软蓬松,面庞白净英俊,一身黑色衣服散漫又随性,即使没有衬衫修饰那肩背依旧很直很挺拔。
就刚好是她喜欢的、介于少年和成熟男人之间的气质,不幼稚但也不过分深沉,目光对上,好像无形之中有根线系在她的心脏,就那么若有似无地吊着、不上不下。
他低头问她:“睡得好吗?”
语气自然而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林姰“嗯”了声,没有礼尚往来地问一问他,就率先移开视线,情绪很淡。
耳边传来上楼的脚步声,最先冲过来的是狗狗,裴樱紧随其后,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嫂子!哥哥!新年快乐!”
小姑娘红通通地出现在楼梯拐角,先看到自家亲哥,发现他眼睛下方有明显的青黑,因为皮肤太白所以格外明显,于是大大咧咧问了句:“哥,你没睡好吗?好重的黑眼圈。”
裴清让:“睡不着处理了些工作。”
裴樱无语至极,却又已然习惯:“工作狂,又是新婚又是新年,竟然熬夜处理工作,你也太没情调了吧。”
她转头去问林姰:“
嫂嫂睡得好吗?换地方有没有失眠?”
林姰摇头,刚才平直的嘴角这会儿有弧度了:“沾枕头就睡着了,一觉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