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没翻。连甜是个绝不内耗的人,什么事心里过了目有了谱,后面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等哪天天平真的翻了,走不下去了,那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嘴里的粥忽然有了味道,连甜冲着陈唐:“腌茹放多了有点咸,是不是?”
陈唐:“不多,正好。”
好像刚才餐桌上的一触即发从来没有发生过,就连陈唐这种头脑精明人情通达,眼里不容沙子的都没有察觉到连甜刚刚的那一番暗中计较。
在公司里忙了一天,临近下班来事了,陈唐把电话直接打到连甜的屋里。
连甜听了他的吩咐后:“我知道了。”
陈唐没有像往常布完工作利落挂断,他道:“换身衣服再去,你屋里的那些。”
说完还没挂,显然在等她的反应。
连甜:“会不会有点隆重?”
一会儿她要随陈唐去参加个工作性质的饭局,吃饭的那个地方虽也算高档场所,但毕竟不是宴会,且她只是作为助理的身份出席,职业装更合适吧。
当然这理由真正占了多少,只有连甜自己知道。
陈唐这时不像早上,他敏锐至极:“还是不想用吗?对陈家的东西这么排斥吗?我也算是陈家的,我看你用起来倒是挺起劲的。”
换别人可能会觉得,好好地说着话怎么就不正经起来了,连甜不会。她也会脸红,但只是因为她皮肤太白纯生理导致的。
听到陈唐这样说话,她同样觉得起劲,谈恋爱嘛,就是要这样没羞没躁,鲜花怒放油泼烈火。
当然,连甜依然没有去衣帽间里选衣服。那一件件高定,一件件奢牌,从被她挂起来妥贴保管开始,就注定了她不会轻易动它们。
也不是说永远不会动,她没有那么绝对。连甜看向像展品一样挂起的衣服,心里有些庆幸。
若不是今早听到看到陈唐对待包毅那事的言辞与态度,她可能这会儿就妥协了,去找一件来穿了。
但现在,心里那个微斜的天平,令她在沉沦中保持了一分清醒。
不过就是一件衣服,穿了又能怎样,但对连甜来说这是暗示、象征、底线。
陈唐在车里看到晚他一步下来的连甜,依然是早上的一身,他脸色微沉。
但他沉的时间很短,因为连甜太会哄人了。
一上车她就把挡板升了上去,双手圈着陈唐的胳膊,参照着他那个不正经的揶揄,道:“那些衣服怎么能跟你比,我可以一辈子不穿漂亮衣服,却不能没有你。”
她眼睛亮亮的,满心全眼地看过来,让人特别想相信她。
陈唐虽嘴上说着胡扯,但心里已然信了。
想她从高中就偷看自己,一路从大学跟到了公司,这些年就没离开他的身边,就围着他转了,他当然相信连甜一定是非常爱他的。
一个人,家世优越自身优秀,从小到大又得到了太多太多的关注与爱,就是会有这样的自信的。
这类人还有一个共性,他们都不太把别人的真心当回事。
就像陈唐,他没有考虑到连甜在大学时因挣钱心切还去当了他的助手,也忘了她来圣绚是他奶奶以道德及感情绑架来的事实。
连甜这个会哄人的特性,在当他助理的这些年里就已经显现。他知道自己脾气不算好,很多时候都是在装。
而在她面前他从来没有这个顾忌,想黑脸就黑脸,想发泄就发泄,她呢,也总有办法让他平静下来。
甚至她那些用在他脖子上手腕上的劳什子,他也都依了她,因为他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连家亮因赵宜之那事,被赵家整得日子一直过得不顺,他把怒火都怨在了连甜身上,对她下手时恰被他救下。
但也因连家亮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准备充足,又存了同归于尽的狠绝,陈唐虽最终擒住了人,但也被其所伤,伤在了颈椎。
她是觉得欠了他吧,一心要减轻这个伴随他终身的慢性病灶。他开始是不耐的,但架不住她锲而不舍,温柔地哄弄,他也就随她了。
当然后来证实确实舒服有效,这是后话,但她这个哄人的本事,真是见缝插针,等你反应过来,早就拨不出来探筋入脉了。
陈唐又想想,何止,他家里的那三位长辈,他奶他爸他妈,凭心说没一个是好相与的。
又都身处高位惯了,普通会来事会说话的所谓高情商之辈,别说打动他们,连眼都入不了一点。可也都被连甜哄得个个对她说不出个不字,真的把她归在了陈家的羽翼下,当自己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