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那里传来剧烈的撕痛的感觉，顾襄甚至生出了一种错觉——好像就要死在这里了的错觉。他握住宋洺月的手后，手指点了点，示意宋洺月，让宋洺月靠近了他一些。
等到宋洺月蹲下身，看着近在咫尺的耳廓，顾襄还能看到自己前一天晚上因为声音咬下的牙印。
腹部的痛感唤回顾襄的思绪，也好像是在催促他，顾襄又说了那句话，这一次，宋洺月听清了。
“宋洺月，我爱你。”一字一顿，特别清晰。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疼晕了过去。
倒是救护车上的医生和护士很淡定，大概是见多了这样的情况，所以语气温和，但又带着些公事公办的，让宋洺月不要着急，他们会帮顾襄处理好的。
但是宋洺月根本不可能不着急，顾襄刚刚的那一句话，就像是死亡前努力说出想要说的话，害怕这一辈子都再没有机会一样。
至于刚刚袭击顾襄的那一个人，因为受了伤，但是又和顾襄这边情况不一样，所以被警车给带走了。
急诊室的灯亮了好一会，宋洺月一直盯着“手术中”三个字，在他暗下来之后立刻起身。
“刀插的不算特别深，而且不是致命位置，现在已经安全取出来了，血也止住了。接下来好好休养，需要住院。家属去下面门诊处缴费。”
出事之后，宋洺月立刻联系了自己的助理，让他去查今天那个人，然后紧跟警局那边的情况。
今天的事情让宋洺月到现在，手脚都还是冰冷的，正在发颤。
害怕有别的情况发生，宋洺月不敢离开顾襄，于是他又联系了管叔来帮忙，宋氏集团倒台之后，他已经把管叔挖到了“元月”。
管叔现在主要是作为生活助理，其实宋洺月也没打算让对方干什么活。现在这个时候反倒是正好能帮上忙，管叔来的很快，在知道了现在的情况之后，管叔就立刻去帮忙缴费，又帮宋洺月和顾襄安排好了别的事情。
顾襄脸色有些苍白，连嘴唇都没有半丝血色，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护服，正躺在病床上，看起来像是下一刻就要碎掉了的玻璃娃娃一样。
好在他的情况不算严重，虽然刀插的很深，但是并没有查到要害处。
顾襄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时候，窗外的太阳热烈，更显得他脸色苍白。
他这会麻药劲也过去了，所以他隐隐能感觉到左腹处传来痛感，让他思绪清醒了不少。
旁边的宋洺月似乎一直看着他，这回他醒来后，立刻就察觉到了，语气特别激动，似乎还有些哽咽。
“襄崽，你醒了。”
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医院，顾襄又恍惚想起来了，今天发生的事情，第一反应是自己有点倒霉。
转头看向宋洺月的时候，他吓了一跳，明明只是快半天过去了，宋洺月现在看起来却格外憔悴，眼眶通红，头发也有些乱，估计是因为刚刚困了的时候直接趴在他病床边睡着了。
哪怕是一起住的时候，每天早上宋洺月刚醒的时候都没有现在看起来这么邋遢。
但是顾襄并不觉得这样的宋洺月不好看，因为他知道对方是因为担心自己，一直守在这里看着他，随时等他醒过来，才会这样的。
第80章 都知道了
宋洺月看到顾襄醒来之后眼眶更红了，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握着顾襄的手力道不算特别大，似乎是怕抓疼他。但是这样的力道，却给顾襄一种不管怎么样，宋洺月都不会再松开他一样。
握着顾襄的手，宋洺月又一瞬不移看着顾襄，眼里的情感浓重到不需要深看，就能体会的地步。
如果现在他们旁边有人，哪怕站的远，也能从宋洺月现在的姿态眼神里看出他的后怕、担心，还有对顾襄浓重的爱意。
明明只是在看着顾襄，看他苍白的脸，毫无血色的唇，看他病护服都遮盖不住的绷带。
宋洺月握着顾襄的手只有一只，这时他缠着绷带的左手抬起，动作有些小心。伸手的时候指尖还在明显发颤，手指触碰到顾襄的脸，感受到温热体温的那一瞬间，宋洺月倏地落泪，快速积聚的泪水没有划过脸颊，直接凝聚成泪珠滚落，就那么落在顾襄被宋洺月握着的手上。
感受到滴落到手上的热意，顾襄有些慌乱，嘴角扯开一个安抚的笑，努力让语气轻松一些。
“这个位置我又死不了，宋汪汪，别哭啊。”
宋洺月摇摇头，胡乱擦了一下眼睛，语气闷闷：“你本来就不爱吃东西，现在胃伤到了，以后更吃不了多少了。”
顾襄想起来之前宋洺月就总是要他多吃肉，所以他似乎也能明白为什么宋洺月现在看起来会那么难过了，所以他没有打点滴的、被宋洺月握着的手抽了出来，拉过宋洺月放在他脸上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