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希望月荷去领导拟态人的意思吧,异兽森林里看来有不少拟态人。
但凭什么。
月荷是人类啊,她从小在人类中长大,她的母亲、朋友,她结婚的omega都是人类,她凭什么去拟态人群中。
月荷和他们又不是一类人。
他很想告诉月荷,她是人类,她不应该被赵子辰的三言两语迷惑,就抛弃他们,抛弃他去找拟态人。
不要这样。不要抛弃他。
月荷会吗?
她和拟态人有同样的身体构造,他们不再受限于普通人类身体,可以两种形态自由转换。不需要借助任何外力,拥有天然强大的身体机能,体能强悍。
和他们在一起,月荷不用再隐藏拟态,自由度更高。她之前不也说在拟态时,她更舒适一些。
是因为拟态更接近他们的本性吧。
那么同样,是不是做/.的时候,月荷其实也更倾向于处于拟态?
而他只是普通的人类身体,就算他是高阶的omega,目前看来,也很难每次都满足她。
她会更想生存在拟态人中的话,那就好理解了吧。
再找一个拟态人配偶。兴许会更加契合。
可是,可是仅仅是这样,其他的东西,比如拟态人的道德、行为方式,她就不在乎了吗?
落羽这一通分析,直接把自己按醋坛里咕噜噜灌了一顿,一开口就是满腹酸楚:“月荷,在森林里你就不对劲,我看出来了。”
“赵子辰让你回到拟态人中,你心动了?”
月荷沉默着,这更加刺激了落羽,他忽然记起来,红着眼睛道:“战斗的时候,赵子辰差点毁了我的右手,他还对莫提下死手。”
落羽说:“他想杀了莫提,想杀了我。”
“他没有成功,是因为他力量不够,不是因为他的悔过或者手下留情。”
落羽越说越激动,他的视线牢牢锁在月荷脸上,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厌恶或排斥。
但是没有,月荷皱了皱眉,面上反而露出微微沉重,她在同情赵子辰?
落羽心里的不安进一步扩大,他不可置信道:“那天讲的案子里,不就有人窒息而死后,被发现肺里充满了粉蝶吗,始作俑者八成就是赵子辰。”
“他那种坏蛋,遭受什么都是因果报应。”他恶意揣测着,明丽的面容显得扭曲。
月荷脸色变了变,叹口气:“也许他也是身不由己。”
落羽气道:“他身不由己,被他害死的人就活该吗?”
月荷不再说话了。
落羽视线都模糊了,他睁大眼,强忍着不让泪水滚出眼眶:“你心疼他。”
月荷有时候不顾场合的多话,让他又羞又恼,只希望她不要再说。
可没想到她不发一言,竟是让他这样无法忍受。
落羽咬着牙,他尝到唇角的咸涩:“月荷,你不是会解释吗?那你说,说我是冤枉你。”
像以前那样告诉他,是他想多了。
然而,月荷的眼神,已经无声说了答案。
原来曾经她干脆拒绝别人,还愿意和他说清楚让他别多想,只是因为过去她遇到的,不是真正会让她在意的人。
月荷不屑撒谎,也没有必要哄骗他。
落羽身体剧烈颤抖着,如被秋风席卷的落叶,再难支撑。
“你受赵子辰刺激,所以来找我麻烦。
“你受他刺激,你来弄我。”
“你把我当成什么啊。”
“月荷你太欺负人了。”
落羽委屈死了,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呜呜哭,像只逃避现实的鸵鸟。
心脏疼,屁股也好疼。
他还有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啦。
他的身体不是他的,心不是他的,他的眼泪也不受他控制啦。
他一点也不想哭了,像要不到糖果就恼羞成怒,撒泼打滚,这么丢人。
而且什么也得不到。
月荷心疼一个坏蛋,也不要心疼他。
耳后传来阵阵酥痒,被毛绒绒的东西轻轻挠着。
落羽没有理会。
那东西又轻轻拍在他手背,扫了扫,毛绒粗糙的触感,像个大号的狗尾巴草。
狗尾巴草卷上他手腕,缠起一圈又一圈。落羽终于抬起头,眼睛红肿地看去。
黑白相间的虎尾缠着他的手腕,稍微用力,便将他的手扯了过去。
月荷并没有变成白虎,她只是显出一条尾巴还有头顶一双银渐层色的虎耳。
见他看过去,那双虎耳还动了动。
落羽握紧手指,忍住伸手去撸一把的冲动。
他的视线不经意和月荷的相撞,她嫣然轻笑,弯起的眼睛像两泓月牙形的清潭,明亮澄澈,天上的繁星俱坠落在她眼眸。
只是如此,挫败的心脏便重新恢复鲜活。
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越来越没有底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