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么奖励?”
他说,“你亲亲我。”
谢凛就亲了他。
十六岁的谢凛,那个臭屁吧啦的小孩,掰过他的脸,吻了他的嘴唇。
……然后他就醒了,他睁开眼,怔忡一瞬,却又看到谢凛在自己眼前。
跟梦里有点不一样,但是谢凛。
他感觉谢凛握着自己的手掌很暖,也感受到谢凛的气息,熟悉的好闻的让人心安。
他说,“亲亲我……”
谢凛僵硬了一瞬,他想从方弈柏的眼睛里窥探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对方巴巴的眼神却又让他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方弈柏大概是烧糊涂了。
他屏住呼吸,轻轻地在方弈柏的唇上啄了一下。
方弈柏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像是不太满足,“不是这样的亲。”
谢凛哑声问,“怎样的?”
方弈柏微微张开嘴,然后谢凛吻住了他,他们呼吸纠缠,谢凛的喘息越来越重。只要是碰触方弈柏他就会无法自控,哪怕是病中的方弈柏,只是这样的程度就已经让他差点走火。
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甚至做梦都在亲吻他、爱抚他……失控到放任脑子一塌糊涂。
在感觉到方弈柏有些气喘时,谢凛克制地停下了。
他有些自责,方弈柏是病人,他却得寸进尺这样欺负他,但眼前的方弈柏真是乖巧得要命,恨不得拥进怀里再不放开。
他摸摸方弈柏的唇,把残留的水渍擦干,亲亲他的额头,“乖,再睡一会儿。”
方弈柏怔怔地望着他,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等看清了不是梦,他又闭上了眼睛。
谢凛摸摸他的头发,想给方弈柏拿体温仪再测一下温度。
他刚一动,感觉到方弈柏像害怕他走了似地,抓住了他的袖子,
“乖,我去拿体温仪。”
方弈柏还是不放,死死攥着。
谢凛只好又坐下,等方弈柏睡着了,他的袖子还被握着,只要稍微一动方弈柏的睫毛就会微微抖动,谢凛只得一动不动地窝在方弈柏的床边,守着他,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方弈柏醒过来时,雨停了。
他一动,靠在床边的谢凛也醒了,第一反应是紧张地伸手探他的额头,但谢凛的手臂抬了一半竟然没有成功,他是别扭地握了两下拳,才得以举起来放到方弈柏的额头上。
方弈柏一怔,“你……”
“没事,胳膊有点酸。”
保持一个姿势窝了一晚上,谢凛半边身体都有点僵了。他也不以为意,活动一下就好了。
“好像是不烧了,你饿吗?”
方弈柏还是怔怔的,“你,守了我一夜吗?”
谢凛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说完他低声补充说,“如果,你需要的话。”
方弈柏一瞬不瞬地望着谢凛,大约是病中使人脆弱,他感觉眼睛有点酸胀。
他觉得谢凛在骗他,在说假话,这根本只是一个伪善的安抚。
——似乎谢凛对于陷入困难和脆弱的人都有天然的同情心,他天性喜欢扶助弱小。
比如他资助了很多人,又比如自己上一次住院时谢凛就无微不至。
这说明不了什么。
但他偏偏想有些什么。
谢凛犹豫着开口,“昨天那个女人是我继母,她之所以这样跋扈,应该也是想要向我示威。我很抱歉。”
方弈柏无奈地笑笑,“她觉得我破坏了谢焕的联姻,还说我跟你是一伙的,联合起来欺骗谢焕,她怎么会这样想?”
“……”谢凛揉揉眉心,“谢焕如果不跟大家族联姻,能从我爸那里拿到的生活费以及未来继承到的遗产应该会非常有限,她很忧心是必然的。”他短暂地瞟了方弈柏一眼,想提醒他未来和谢焕在一起是要做好过苦日子的准备的,将来的谢焕未必是现在的阔少爷。
“是吗。”方弈柏神情淡淡的,也不知道领悟了没有。
谢凛看着自己的手背,却听方弈柏又突然问,“你呢?”
“你跟那个罗小姐……也是联姻?为了利益?”
“也许吧。”谢凛说。
也许,也就是说可是可不是,至少不是单纯地为了利益,也就代表着可能掺杂着情感投入。
方弈柏对这个模棱两可却有着无限遐想的答案感到焦躁。
他咬了咬嘴唇,却被谢凛伸手触到了牙关,“别咬。”
谢凛的手指按着他的下唇,指尖碰到了唇缝,甚至瞬间沾上了一些他的口水。
方弈柏下意识地松口。
谢凛奖励般地摸了摸他,“你嘴唇太干,都起皮了,再咬就破了。”
“哦。”方弈柏又想去咬嘴唇,却是心痒地想。
谢凛又说回了原先的话题,“你想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无论怎样我都会落实,可以让李熙向你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