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瑛一脸悲愤:“本来就是,他也只是看中我父兄的能给他带来的助益,那他为何不能娶别人,非要来祸害我呢?”
黎又蘅只能安慰她说:“好了,在我面前发发牢骚就算了,到外面这些话可不能胡乱言语。父亲和你哥哥都说了,只要你自己不愿意,不会逼你的。”
话说得容易,可袁瑛也知道,若是梁王硬上弓,他们家不肯,拂了人家的面子,日后在他手里肯定没有好果子吃。自己的婚事竟然会让家里如此作难,袁瑛心中愁绪万千,忍不住哀叫一声:“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片刻后,郡主府到了。
黎又蘅在车厢内安抚袁瑛一阵,带着她下车。二人被小厮领着进了门,在前厅见过了平阳郡主。郡主是个和蔼的妇人,笑眯眯地和她们说话。
“怎么你母亲没有来?”
黎又蘅说:“母亲前两日受了凉,如今正犯头疼,实在是出不得门,让我给郡主道句不是。”
平阳郡主说无妨,“最近天气冷了不少,是要注意保暖,小心身子。”说话间,她的眼神时不时地往一旁的袁瑛身上瞟。
黎又蘅似有所感,不动声色地说:“郡主今日这重阳宴办得这么好,回去同母亲一说,她肯定倍感遗憾。”
平阳郡主笑道:“那你们前来赴宴的可不要辜负,园子里的秋菊美不胜收,你们姑嫂快去赏花吧,我先去招呼其他人。”
黎又蘅笑着说好,往园子里去。袁瑛跟在她身后嘀咕道:“我怎么感觉方才平阳郡主一直在打量我,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黎又蘅也注意到了,思忖过后说:“平阳郡主算是梁王的姑姑,兴许是在替梁王相看。”
袁瑛眉头皱起来,更没心思赏什么花了,跟着黎又蘅逛了一会儿,瞧见了自己相熟的小姐妹,便说:“嫂嫂,我去找静娴玩。”
黎又蘅知道她们关系好,好友间说说话,袁瑛也就不那么烦闷了,于是对她道:“那你去吧,不要乱跑。”
袁瑛应了,小跑着过去,挽了崔静娴的手,闲聊起来。
谁知崔静娴第一句就是:“瑛瑶,你和梁王什么时候成婚啊?”
袁瑛当即垮了脸,“什么成婚,我和梁王没有关系!”
崔静娴只当她是在害羞,“怎么没关系?大家都知道,你被梁王看中了。这莫大的荣光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好多人都羡慕你呢。平日见你不声不响的,这下可是一鸣惊人,走了大运了。等你当上了梁王妃,可别忘了我啊。”
几句话说得袁瑛心烦不已,她本来就不愿意,可在别人眼里,她能被梁王看上,就是荣耀,是她捡了大便宜。真是膈应,谁要高攀梁王了?他就是到了她面前,她也不稀罕多看一眼!
袁瑛想不吐不快,可又想起黎又蘅交代她的话,生生忍住了。
二人四处逛着,前头高大的茱萸树吐着淡黄色的小花,年轻姑娘们将茱萸花摘下来插在发上,崔静娴指了指,“她们在插茱萸,我们也去吧。”
袁瑛情绪不高,说:“你去吧,我上那边坐一会儿。”
和崔静娴分别后,袁瑛百无聊赖地在园子里走着,各色各样的菊花都赏了个遍,却看什么都不顺眼。
晴山有意哄她开心,指着前头的花笑道:“小姐,你看,那株菊花开得像瀑布一样。”
白色的花瓣又细又长,往下飘垂着,远远看着的确如瀑而下,袁瑛眼睛亮了几分,走过去说:“这种花好像叫十丈垂帘,我在书上看到过。”她俯身,想嗅一嗅花香,不巧飞来一只好大的蜂儿。
她吓一跳,偏偏那蜂儿还围着她转,她用扇子打了几下打不走,急得扇子都脱手甩飞了。
一扭头,那团扇竟掉到湖水中了。
袁瑛站在湖边看着那漂得好远的团扇,郁闷地跺脚,“连只蜂儿也和我作对!”
晴山说:“太远了,够不到了。”
“不行,我的扇子若是被什么有心之人捡去,怕是不好。”袁瑛之前吃过了亏,如今行事谨慎许多,“晴山,咱们方才从那边过来的时候,我瞧见那林子里有竹竿子,你去拿一根。”
……
这厢黎又蘅与沈徽音碰上面了,袁瑛和梁王的事果真成了京中最大的谈资,连沈徽音都来过问。
“你家的瑛瑶怎么没有来,怕羞不肯出来了吗?”
黎又蘅说:“跟她小姐妹们玩去了。”
沈徽音掩面笑道:“那看来梁王今日没有扑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