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可还没睡饱呢!
睡觉是一件很适合恢复精力的事情,等顾祈安一觉睡到天亮,便感受到了落在自己眼皮上的轻柔舔舐。
这是专属于他的叫早模式。
懒洋洋睁开眼睛,面前是已经站起来的黑狼,爪子边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抓回来的猎物——一只小野鼠,这家伙在山里还挺常见的,吃起来也比呱呱鸡、蓝马鸡方便。
见黑狼没什么着急的情绪,顾祈安也不急了,他伸了伸懒腰,等短暂清理过个豹卫生后,才叼起野鼠贴着戈尔坐下,开启你一口我一口的亲密吃法。
主要这也是迫不得已的——
大概是出于某种长者对幼崽的关心,也出于黑狼对小雪豹那份微妙的爱意,近些日子戈尔总是将猎物都给小豹子,自己却不准备吃一口。
也不是艰难到抓不着猎物的地步,只因近来赶路、盯梢,没功夫抓大家伙,都是些小的。
戈尔也知晓他的小豹子经不住饿,便有意将食物都给对方,毕竟他就算饿了,也能抗半个多月,等那个时候,这两个进山的“危害”早就被清除干净了……
但顾祈安可舍不得。
不过在最初的拒绝失败后,狡猾聪明的小豹子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戈尔每一次都会帮顾祈安撕开猎物的外皮,露出内里更加鲜嫩的红肉,甚至还会小心帮对方撕成更加方便入口的大小,一块一块摆在小雪豹面前,静待对方食用。
而这个时候,顾祈安为了让黑狼放心,会先配合性地吃两口。
等吃到第三块肉时,嘴巴、舌尖沾染着食物血腥气的小雪豹会仰头,亲亲热热地舔上黑狼的嘴巴。
对于肉食动物来说堪称诱惑的血腥弥散在他们之间,从带着倒刺的大猫舌头,到黑狼那粗糙的舌面,辗转之间,锋利、坚固的獠牙也泛着痒意。
戈尔会试图拒绝,并催促小雪豹好好进食。
可偏偏他的低吼声都被对方的动作缠在了嘴边,一时间只能僵着半张嘴巴,任由调皮的小豹子胡乱作弄。
这般勾勾缠缠地,等顾祈安看到黑狼被自己舔得晕晕乎乎后,便会叼起一块肉,偷渡到对方嘴里,等对上戈尔回神后无奈的眼神时,做了坏事的小豹子只狡黠地眯眯眼睛,便又舔了上去,让戈尔好一顿晕乎。
晕乎来晕乎去,那一口肉也就被黑狼给吃了下去。
他根本拒绝不了黏黏糊糊的小雪豹啊……
戈尔几乎变成了被“豹妃”迷惑的昏君,怕是屁股底下的王座,他都能心甘情愿地献给自己的小豹子。
又是一场“伤风败俗”的进食过程,不远处的狼群见怪不怪,毕竟他们已经看过无数遍了,早就习惯了。
甚至偶尔,巴图也会叼着肉黏黏糊糊喂给自己的伴侣,但他得到的不是乌兰亲密的舔吻,而是一声拒绝的低吼,或是呼到脑袋上的爪子。
都老夫老妻了!
怎么好意思在孩子面前这样?!
作为狼群首领,不要面子的吗?!
阿茹娜/乌尤:我们坚决不看!
巴图:不在孩子面前就可以?!!
乌兰:……
拳头硬了。
暂不提顾祈安投喂戈尔的“小巧思”有没有带坏巴图,等他们这一顿早餐解决后,休整了一晚上的狼群准备再一次动身。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完全脱离了顾祈安的认知。
他发现,自己还是小瞧动物的智慧了……
这一次的赶路之后,因为有乌鸦的帮助,狼群很快就追踪到了偷猎者的具体位置。大抵是经历过之前狼群夜袭的惊吓,偷猎者们这次将帐篷安置在一处云杉略稀疏的位置——缺乏遮蔽物,就是狼群来了,他们也方便发现。
但显然,跟在暗处的狼群也并不傻。
当晚夜幕降临,等到人最困的三四点时,狼群又一次出动了,而这会,顾祈安和戈尔也在同行的行列中。
最初顾祈安考虑到周围可能被偷猎者设置陷阱,还苦恼于怎么提醒狼群,但很快他发现狼群并不靠近,而是在略密的林子中分散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几乎完全将远处的帐篷包围。
是要准备围攻了吗?
这样直直冲上去,就不怕帐篷附近的陷阱和猎枪吗?
在顾祈安疑惑的同时,此起彼伏的狼嚎声就像是提前约定好了似的,在幽深的晚间树林中回荡,阴森、瘆人,听得人脊背发麻,哪怕还没见到狼的影子,也会因这密集、交错的狼嚎声而先被吓破了胆子。
站在戈尔身侧,听着对方仰头嚎叫的顾祈安甩了甩尾巴,安静坐下,这一刻他好像隐约猜到了什么。
环绕四周的狼嚎声中,巴图、乌兰、阿茹娜、乌尤以及戈尔,各自为一个方位,一共五个固定的嚎叫点,每一声的狼嚎在声线上都有细微的不同,每一个起伏、交错之际,会给人一种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