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他家时不时从他床底下钻出来的叔叔,镜子里时不时吓唬自己的姐姐,柜子里不知道性别的怪物先生(或者女士)——萩原研二也不好意思让他亲爱的妈妈和姐姐,看到一些会让他感到不好意思的东西。
所以一直以来,萩原研二都会把自己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塞到松田阵平的房间里。
首先,小阵平很少会遇鬼。其次,松田叔叔很少会管小阵平。最后,小阵平也不在意!
可以说松田阵平的房间,就是萩原研二从小到大的秘密基地。
这样的习惯无意识地就这么保持了下来,哪怕到了现在也是这样。
萩原研二的房间干净到绝不会影响孩童少年的身心健康,没有任何需要担心的从床底下会找到的个人隐私。唯一受到影响的,大概就是那绚丽多彩的装修以及衣柜里五颜六色的衣服显现出来的审美了吧。
这也是松田阵平没思考多久,就让夏目贵志睡萩原研二房间的原因。
和萩原研二准时准点的睡眠不一样,夏目贵志的作息非常随缘,毕竟谁也不知道问他要名字的妖怪会什么时候出现。
结果这几天,夏目贵志倒是难得感受了一下不被打扰的清净。
第二天,萩原研二在上班前开着车送夏目贵志去了车站,松田阵平坐在副驾座,手臂搭在车窗的位置带着几分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变小的事件结束,他们又重新回到了正常上班的日常状态。
而比起他们的日常状态,世界观重新修复了一次的伊达航,在(大概)确认凶手的前提下,去寻找相应可能还留存的证据或线索。
不知道是冥冥之中注定,竟在巧合之下,真的被他找到了当年案件发生时留下的证据。
巧合到伊达航在抓捕犯人时,都感到了几分背后发凉的诡异。
越是简单的案子其实越难判断凶手,凶手路边随机杀人,被破解的难度远远高于亲友之间因感情利益杀人的案子。
丸山多遥作为凶手可以逍遥法外十年,原因在于他什么道具和作案手法都没有,他就是在没有任何特别纪念的一天,将受害者约出,直接推下了水。
就算当时的建筑上留下了什么证据,随着时间也早已经完全消失。
可是偏偏在伊达航打开了那份卷宗后,在他因此感到困扰的时候,丸山多遥却时隔十年露出了马脚。
在伊达航的关注之中,丸山多遥在一个星期前认识了一位摄影师,摄影师大方给他看了自己的作品。而一个星期后,丸山多遥对摄影师出手了。
若非伊达航一直都在关注着丸山多遥,可能真的会被他成功。
摄影师跟当年的受害者以及丸山多遥没有任何关系。而丸山多遥对摄影师出手的原因,是因为十年前,摄影师恰好在远处拍摄了那条江的风景。
摄影师有在拍摄的照片背后记录时间的习惯,所以注意到了那精确到分的时间,一直记着自己对受害者什么时候动手、又是在何处动手的丸山多遥怀疑,摄影师手中有他杀人的摄影证据,现在是在威胁他。
否则怎么会恰好和他认识,又恰好让他看到这张照片?
摄影师听到这个理由人都懵了:“我就是交个朋友怎么就变成威胁你了?谁知道你在十年前恰好在那里杀人啊!!”
“因为他心里有鬼,所以看谁都有问题。”伊达航押着此刻杀人未遂、而十年前的的确确沾染了人命的丸山多遥,冷声道:“不要妄想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
时隔十年的悬案,在伊达航的手中,总算得到了真相。
……
“苏格兰,你手腕上的是什么?”一道女声在黑暗的环境之中响起,妖艳的凤尾蝶于她的眼尾若隐若现。
“嗯?”被称呼为苏格兰的青年举起手腕,一枚精致的御守就这么随意地在月光的照耀下显现了出来,“你问这个?”
“哈?你还信这个?”女人的语调透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前两天帮一位老先生去神社抽了签,结果就得到了这份感谢。”苏格兰露出了浅浅的微笑,语调温和,看起来就像是随处可见的好好先生。
然而将视野放开,落向全局——这个温柔笑着的男人,脸上还染着未干涸往着地面滑落的血,脚边正趴伏着一个不知生死的躯体。
苏格兰略过地上的尸体,将手腕上露出来的御守重新整理放好,平静地接着说道:“嗯……毕竟是别人的好意,感觉不太好拒绝呢。”
“嗤。”一道嘲讽的笑声从角落响起,走出来的青年摘下头上的兜帽,灿烂的金发在月下格外耀眼。
有着独特外形的青年低笑道:“上次任务的时候,我记得你还在集合前去哄了一个走丢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