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往好处想,在未酿成无法逆转的祸事前,教会他悬崖勒马的道理。”
“世家大族的百年基业,不是指望着你眼下这个废物儿子一人撑起。他今日罚过了,明日改之,还算得上知错就改。”
梁夫人听来听去,指望母亲救儿子是不可能了。
她颓丧的坐在地上,求路无门,无可奈何的看着儿子。
梁老夫人命侍女把她拉起来,朝廷命妇坐在地上,传出去名声还要不要了。
再一转头,梁老夫人朝虞易风道了声谢。
他是自家孙儿的老师,又是朝廷重臣,不知多少人盼着能够搭上些关系。当初也是她腆着老脸,替孙儿求来的伴读入太学的资格。
眼下一团乱,梁老夫人不好当众再多说些什么。
随即,朝着孙儿说道:“今日,你领下责罚,就还是我梁家的好儿郎。若是撑不住,往后老身跟前,你也别再来叨扰。”
跪趴在地上的人立刻点了点头,心里暗自发誓,往后再也不能肆意妄为了。
梁老夫人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神色松缓了些,吩咐贴身下人道:“把夫人先带回去。至于小少爷,待太傅责罚完之后,回府在祠堂跪足三日。”
“三日后,由他亲自去莫府登门致歉!”
梁老夫人说完这话,拂袖而去。
紧接着,堂前再度响起了清脆的拍打声,这一回再也没人出声阻拦。
所有人默默忍受着。
虞文娇望着老夫人离去的背影,自然明白这家族苦心经营的道理。
此举不过是弥补如今梁府嫡子嚣张跋扈的名声,换了一个家教严谨的态度。
然而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家族的一味支撑,在兴亡之际,有些人迟早会被舍弃。
虞易风心里沉重,他背对众人,身形惆怅落寞。
虞文娇轻叹一声,她明白父亲是在埋怨自己教导无法方,又陷入了自我怀疑的状态。
其实他今日的举动,更多的是为了替莫寒发声。
莫寒身份低微,在这偌大的皇城中,属实是人微言轻。若是虞易风不出手,那这件事大概率就会如刚才那样,点头释然,就此揭过去了。
直到处理完众人后,虞易风才发话:“尔等回去,休学一月,好自为之。”
学院小厮纷纷把人扛了出去,送上马车,回府里去了。
而齐邡迟迟不肯离开,他叩首哽咽着:“老师,学生愧对您的教养。”
虞易风望着他真切的目光,连连摇头:“你太让我失望了。”
听到自己最害怕的话,齐放跪走奔向虞易风,匍匐在地,极尽卑微的拉着他衣摆:“老师,求您别舍弃我,学生当真知错了。”
他们入太学府的机会,是世家托了关系;或是父母本就在朝为官,而子女文采出众入选…
唯独他一介平民,只靠着多年苦心谋划,才走到今天。
虞文娇冷眼旁观,心里明白他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为免父亲心软放过他,便率先想法子处置:“爹爹,齐邡他德行有失,不如让他去京郊的庄子里好生反省。”
“那里安静,不会被打扰。他本就是一直在学堂里的,总不好叫人以为,我们包庇了他。”
虞易风思索片刻,最终还是按女儿所言,吩咐人把他押去庄子上。
他受了伤,又没办法医治。再说了,那庄子什么都没有,又地处山间,夜里阴冷寒凉。
可虞文娇才不在意,让他吃点苦头又如何,送他过去,不过是为了等一个机会。
一个能够惊艳到所有人的机会,
想必不会让她等太久~
第49章 父母爱子,计之深远
虞文娇领着失魂落魄的父亲回了府上,一日都不曾有什么动静。
直到晚膳过后,虞府大门突然被叩响。
小厮将来人引到了正厅等候,赶忙兵分两路去请主子
彼时,多日未见女儿的上官千羽一个劲儿地关心着她:“宫里的事我都知道了,且先不提。”
“瞧着你离家才没几日,这瘦了好多。没受伤吧。若是哪有不适,可不许瞒着娘。”
虞文娇被母亲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笑着摆了摆手:“阿娘!我一切都好。”
上官千羽面露伤情,气恼着坐下,说道:“这才刚刚回府,就又要出远门去了。”
“你祖父也是,竟然就被你这泼猴子说服了。江南路途遥远,这叫我怎么放心的下。”
父母之爱,沉重且深虑。
虞文娇往前挪了几步,拉起上官千羽的手摇晃着:“娘~女儿长大了嘛,自然得出去闯荡一番。”
“我瞧着你不如去关心爹爹,他今日伤心极了。相比之下,我省心多了。”
虞文娇心里暗自犯嘀咕,全家她就只能拉踩父亲了。